第70节
男人也伸出手去接,阿谣将手里的玉扳指搁到他手里。 裴承翊看着迅速收回手的阿谣,又转而看向她搁在他手里的东西—— 一枚玉扳指。 玉扳指? 他总觉得这两日听到“玉扳指”的次数过于频繁。 而且眼前这扳指的样子越看越有些眼熟。 男人在脑海里回忆着。 昨日上林苑草场上,阿谣送了桓王一枚扳指。 手下人来报,说阿谣开的这家新桃玉坊在卖一样“桓王同款玉扳指”。 还有这玉坊门口贴着的画报…… 一件件愈发明了。 他看着手里的扳指,眉头略略皱起来,终是忍不住问她: “这扳指,好生眼熟?” “那是自然。太子殿下是见过的。” 阿谣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这是我们玉坊这两日主推的‘桓王同款玉扳指’,现下已经预定不到了,臣女这枚现成的直接送给殿下,殿下可还满意?” …… - 第二日傍晚。 整个洛阳城最最繁华的街市,广云楼所在的南街上,一身素色华服的男子站在广云楼楼下,身后两三个随从跟着,俱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儿,似乎在等人。 这人瞧着面色阴郁,俨然是个不好惹的。 不过,来来往往的人都识得他。这等架势的,除了桓王府那位王爷,却还有哪位? 有些更了解桓王的人也在心中暗暗腹诽,一向爱好女色的桓王,此次竟然连广云楼的门都不进,就这么往门外一站。 跟门神似的。 只是这“门神”现下瞧着心情委实不大好,一些路过的人认识的也只敢恭敬地行礼离开,并不敢多言。 就连平日里花枝招展,巴不得得了机会巴上桓王的烟花女子,此时也纷纷只敢远远看着,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直到林家小公子,林相的幺子林锐与三五个纨绔一起,醉醺醺地迈着七扭八歪的步伐从广云楼出来的时候,桓王的脸色和姿势才稍微变了变。 …… 变得更加阴郁。 林锐正和身边的朋友说着: “好兄弟,下次咱们再、再一醉方休!下回本少爷带你们去个更……” 话还没说完,便生生被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 紧着着,这两个桓王府的侍卫便一左一右,也不管这林锐一身的横rou,径直将人腾空架了起来,往桓王的方向走。 林锐这种性子,哪里肯这么乖乖就范。 不过下一瞬看到桓王的脸,还是惊了一惊。他挣扎的动作更大,冲着旁边两个侍卫作威作福: “放开本少爷!找死是不是?我堂外甥在这儿呢?还敢在我这儿放肆??” 他说的“堂外甥”正是指的此时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的桓王裴承衍。 这林锐虽然年岁小,足足比桓王还要小上两岁。可他是林相老来得子,辈分大的很。 乃是贤妃的堂弟。 是以,也就正是裴承衍的堂舅舅。 林锐虽然是个成日胡吃海喝逛花楼的纨绔,事摊到自己身上倒还算聪明,一直提醒桓王记得他们两个的关系。 可是桓王似乎并不吃他这套。 裴承衍昨日已经在这里等过林锐一回了,可是不知道对方从哪里跑了,叫他扑了个空,此时正是烦躁之时,哪肯接对方的茬。 就只冷着声,说道: “放开他。本王看看,林少爷还能跑到哪儿去。” 一听他这话,林锐忙说: “诶诶,阿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叫什么‘林少爷’这般生分,按着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小堂舅的。” “嗯?” 桓王闻言,不禁冷笑一声,眼睛直直瞪过去,皮笑rou不笑道, “小堂舅。那本王正好有件事要跟小堂舅好好谈一谈。” 他冲着方才那两个侍卫使了个眼神,说道: “带走。本王的小堂舅喜欢广云楼,今日本王就将这广云楼包下来,让堂舅好好玩。” “哎!堂外甥实在客气,不用不用!我现在想回府了!改日、改日吧!” 裴承衍冷着脸,林锐一向怕他,此时又见对方这副架势登时慌了,慌不择言, “我真不是有意将你指使我故意摆姜二一道的事告诉太子的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岛今天喝多了 明天一定加更!!感谢在2020-11-06 23:59:08~2020-11-07 23:5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南街上张灯结彩, 柳绿花红,乃是洛阳城中最最热闹的一片街市。这里的女子打扮妖艳张扬,儿郎们把酒言欢。 来来往往的人, 全都注意到了街边一隅上,那位面色极差的桓王殿下。 桓王听见林锐这样说话, 登时眉心一跳,声音更冷了几分: “小、堂、舅, 可要慎言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字一顿, 他原本就略显阴郁, 现下看起来更显得如同地狱修罗。 也难怪林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作威作福的纨绔子也最为怕他。 此时, 被桓王堵在这里,林锐的恐惧更盛。 他略微有些发抖, 直看着桓王不敢说话。 下一瞬,便听见桓王阴恻恻笑了声,带着警告之意: “什么姜二的事情, 跟本王可没有半点关系。小堂舅信口开河, 可也要讲究点证据。” “你!” 林锐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想赖在我身上?” “诶, 小堂舅此言差矣, 你我舅甥二人感情深厚, 怎么能用赖这个字呢?本王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桓王说着, 冲旁边两个正架着林锐的随从使了个眼色,然后才继续对林锐道, “看来小堂舅很喜欢这广云楼,外甥今日得空,便陪小堂舅一起逛逛。” 他的话音落下, 两个随从便不由分说地架着林锐跟在裴承衍的身后,往广云楼里而去。 坐到包厢里的时候,林锐连双腿都在阵阵打着颤。 他之所以很怕桓王,就是因为他这个堂外甥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温润有礼,桓王的心狠程度,恐怕连他老爹林丞相都比不过。 林锐想起幼时和桓王一起出游,两个人贪玩在山里走远了,晚上没有吃的,那时候还未封王,仅仅十一岁的裴承衍就将一直跟着他的那匹小马杀了,生生饮血食rou。 即便是现在想来,当时那种场面还是令林锐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桓王正举着杯,冲林锐道: “喝酒啊,小堂舅。” 林锐实在忍不下去,便说: “我、我去找太子解释还不行吗?我说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干的,是我诬赖你的,行不行?桓王,王爷,你就放我回府吧!” 可惜桓王还不满意: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小堂舅当太子是个傻的?” 桓王捏着手里的杯子,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的关节隐隐发白。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林家一直扣着姜谈不放,不怕姜谣不就范。他原本就已经叮嘱过林锐,如果有姜家以外的人到林家要人,一定要通知他。 谁知道林锐这个蠢货,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太子只是派了个小小的东宫属官过去,这蠢货就怂到巴巴儿把人放了回去。 他和母妃苦心经营,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让太子白白捡了个便宜,和姜谣又搞到一起去了。 桓王光是想起这些事情,心中就怒火难熄。 林锐已然绷不住: “那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很简单。” 桓王放下酒杯, “而且,这事一定是小堂舅喜欢的。” 林锐一听,心下便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