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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女人径直离开,飒爽的步子带起一阵轻风。 林筝站在原地没动,两手抱住耳朵,小心翼翼地揉了揉。 刚才被女人捂着的地方温度尚暖。 她的手肯定很暖和,可,她是谁呢? 林筝反应过来,急忙将帽子扒拉到后面,朝女人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不远处,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进了一扇矮门,门楣挂着的木匾上写了两个字‘归驿’。 林筝没去过‘归驿’,但从这片普遍的经营范围不难判断‘归驿’是间酒吧。 课本上总说‘借酒浇愁’,她现在也是愁绪万千,进去‘买个醉’不过分的吧。 林筝两手抓住书包带,深吸口气,昂首挺胸地朝‘归驿’走了过去。 拉开门的瞬间,裹着清甜酒香的暖气扑面而来,过大的温差刺激得林筝忍不住哆嗦。 林筝站在门口搓搓手,悄然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这个酒吧和林筝想象里的很不一样,里面有人围着炉火小酌,有人抱着吉他弹唱,还有人只是安静地坐在昏暗角落消磨时间。 这一隅小世界很‘静’,远离烦恼的沉静。 林筝不太关注他人的喜怒哀乐,她只是找个‘买醉’的借口进来寻人,可惜,好奇目光在里面扫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没有发现方才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 也许她脱了外套,就坐在这些人中间,只是自己没看到她的脸,认不出罢了。 失望骤然而至,不等林筝发现就被服务生打断,“小姑娘,这里是酒吧,未满十八岁不能进哦。” 林筝收回目光看着她,清澈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焰。 “这里卖牛奶吗?”林筝问。 不给醉酒,她醉奶总可以的吧。 服务生似乎觉得林筝这问题很好笑,但还是保持了高度的职业素养,并没有当面笑出来,而是恭敬礼貌地回答,“这里只卖酒。” “哦,那我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林筝探寻的视线不断往里飘,企图抓住最后一点侥幸的希望。 结果一无所获。 服务生没多说什么,好意补了一句,“这条街都是酒吧,你要先走出去。” “好的,谢谢。”林筝鞠躬。 宽大的帽子随着鞠躬动作扣下来,将她的视线遮了大半。 恍惚中,她回到了方才被人按着脑袋说话的瞬间。 林筝抿抿干涩嘴唇,视线悄悄往前挪。 这个jiejie的腿不够细,鞋子也不好看……心理暗示果然都是骗人的。 林筝扬起的嘴角耷拉下来,脑袋左右转转将帽子戴好,转身往出走。 门外的冷风拼命往进灌,林筝屏住气,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你等一下!”服务员突然在身后大喊。 林筝疑惑地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站在门口,躲开风解释,“我是新来的,业务不熟,刚想起来好像是有牛奶的。” “真的吗?”林筝喜上眉梢,少年独有的干净眉眼和清亮声音让人心软。 服务生收回按在耳麦上的手,笑道:“真的,你快进来吧。” 林筝,“谢谢!” 林筝被服务生安排在角落,一边安心等她送来牛奶,一边继续寻找刚才的女人。 不久,服务生送来牛奶,开水热过的,倒在圆滚滚的玻璃杯里,杯碟上还放了一柄顶着小猴子脑袋的勺子,煞是可爱。 林筝拿起勺子打量半晌才不舍地放下,捧着杯子抿了口牛奶。 热意一路往下,灼伤了被她藏起来的心事。 几天前的月考,她只考了年级第二。 父母对这个成绩没什么表示,准确来说,他们这学期几乎都不在家,对她的生活和学习不闻不问。 她放学自己回家,生病自己去医院,饿了自己想办法吃,半夜吓醒了自己想办法再睡,她把一个人生活过得‘井井有条’。 可明明暑假他们全家还一起去了大理旅游,那时候的她还是个被宠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怎么一回来就突然变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伤心事不停往出冒,林筝吸吸鼻子,大口喝完牛奶,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快速抱起书包往出跑。 服务生看到,急忙追过来问:“你要走了?” 林筝以为服务生是追过来让自己付钱的,她胡乱擦了下眼睛,掏出钱就往服务生手里塞,也不管这钱够不够,多不多。 服务生反应不过来,愣是看着林筝拉开门‘逃跑’才慢半拍地跟出去,想把钱还给她。 牛奶又不是店里的东西,根本不用付钱。 不想林筝跑得太快,等服务生追出来,林筝已经过了马路跑出好长一段。 服务生这边还有客人,走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筝越跑越远。 “算了,钱给南枝姐也一样。”服务心想,一转身,和从里面出来的女人迎面碰上。 女人穿着的米色大衣,就是林筝想找的那件。 “南枝姐,你怎么出来了?”服务生问,听语气两人很熟。 顾南枝平淡的目光扫了眼前方隐约可见的仓皇人影,随口道,“走了。” “走?”服务生诧异,“你一会儿不是还要上台唱歌?” 顾南枝已经在这里驻唱了两年多,每周来一次,唱两个小时,从十点到十二点,今天都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