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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对同性的眼光除了欣赏,也有好感。 奚山的外形无疑赏心悦目,池念将手插进裤兜,摸着手机的轮廓有点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拍一张留恋——毕竟从长相到身材都是他喜欢的那一挂,两个人的相识充满戏剧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分开了。 而且分开后,多半各走各的路再也遇不到,除非他们都想和对方有进一步发展。 但是奚山应该……不是……吧。 朋友都要给他求桃花,提到“女朋友”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认识到现在都没问过关于他的个人经历。 池念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干燥的唇角裂开,痛感明显,却让他保持清醒。他掐了把自己,心说:“重燃对生活的热爱也不是这样吧?别太过分。” 他知道自己现在心态不稳定,所以要迫切地抓紧从沼泽离开后看见的第一个人。 死胡同差点让他窒息,对砸烂那堵墙放进阳光的奚山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也在正常范围内。因为人都本能地依赖能保护、拯救自己的人——不管对方刻意为之,或者只随手一个动作——会不想立刻放手。 但除开各种复杂的情绪后,还是想留一点让自己记得他的东西。 池念自我纠结良久,还是拿出了手机试图记录一场单方面的“艳遇”。他一按开机键,挣扎出决定的心情骤然跌落到谷地。 cao,啊—— 手机早没电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傻逼事! 啊——! 池念两手抱头无声哀嚎。 “怎么了?”奚山宛如背后长眼,在这时招呼他。 池念内心在滴血,表面却还一副云淡风轻模样摇摇头说:“我想看看这边会不会运气好有信号,发个照片。” 奚山笑:“没有的,信号稳定估计得一路走到小柴旦湖附近,海拔低一些。” 池念遗憾地一耸肩,骗了过去。 诚如奚山提到过,日落与日出一样都很短暂。 澄澈天幕被太阳镀上的一层金色很快随着风的吹拂、月亮缓慢升上中天而褪去,像一场万米高空的潮落。咸蛋黄似的太阳完全沉没,余晖将云染成粉紫颜色。 再过一会儿,还没看腻颜色可爱的天,星星就挂上山巅了。 月亮藏进云的后面,留下一圈儿朦胧微光。远处国道并没有路灯,大半个小时也不见一辆车经过,暗沉沉的地面尽头山脉更黑。 天空反而带着无法形容的蓝色,分不清被星光照亮还是被山脊映衬,轻飘飘的。 风开始冷了,池念裹紧夹克外套,呼出一口气。白雾飞开,他感觉口鼻里都干燥得要命,隐约有点呼吸不畅。 但还在池念的忍受范围内,算正常高原反应。 他半仰着头,抱住膝盖看了一会儿星空。小时候老爱翻的百科全书里池念最喜欢天文的部分,什么大熊星座、小熊星座,还有天蝎之心、英仙座流星雨、金星伴月……他向往已久,但北京的夜空再干净也比不上青海。 之所以来西北也有久远兴趣的驱使,他决定再任性一回。 池念现在望着星空,闪烁的亮点越来越多了。夏夜观星最好,他没有天文望远镜只能rou眼观察,分辨不出这个那个星座。 也挺开心的,池念想着,打了个哈欠。 星辰轨迹代替夕阳填满夜空时,奚山也结束了他的拍摄。 没叫池念帮忙,奚山自己收拾完了相机和三脚架,也不急着看成品,直接两手拎着走向池念,一抬下巴:“回车里吧,外面越来越冷了。” “几点了……”池念犯迷糊,忘了自己在哪儿无意识地撒娇,“我好困啊。” 奚山按一下手机侧键:“十一点多。你回车里睡一会儿吧,有毯子和暖宝宝,等你休息好我们再走。” 边说边半弓身体好像还要拉他一次。 池念撑着困意,忍不住拍了下奚山的小腿:“不是说有狼吗!” “矿区外面都有栅栏,入口处很近。在车上休息的话,它们要真来了我们就轰油门跑。”奚山说得端正,但怎么听都像开玩笑。 池念犹豫了:“……到底有没有?” 奚山:“有。” 池念抓住他小臂站起身,皱眉,在夜色里去看奚山的表情:“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遇不到是运气好。”奚山尾音上挑有点笑意,好像匆忙地暴露了什么,“帮我拿那个无人机,剩的馕别忘了明天还得吃。” 池念“哦”地照做,递东西的时候两个人手指碰了一下。 他顾不上在意了,认真说:“肯定又在骗我,哪儿来的狼群啊这边。” 奚山忍俊不禁:“快去车上吧,你的手冰凉。” 池念嘀咕了一句“怎么这样啊”还是听话地回到车上,奚山让他先等等,接过无人机半跪在车边从后座拿了什么东西递给池念。 是条挺厚实的浅米色羊毛毯子,手感柔软,而且一看就很暖和。 池念抖开它:“谢谢。” 奚山继续从一个大箱子里掏出几片暖宝宝,也一起递给了池念。吉普车里的灯勾勒他的眉眼,轮廓更深,但眼中依稀有光。 池念握住那几片暖宝宝,想了下,不做声地抽出一片给奚山。 “等跑起来了开空调。”奚山关了后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