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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坐了下来,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小家伙你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要是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你。” 男孩咳嗽了一声,口中的棒棒糖掉了下来,被G接住拿在手上。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脸上满是不安,但还是回答了G的问题:“我叫……尤杰。” 闻之愣了一下,尤? 这个姓氏不多见,不过倒也不是没有。 闻之想起了第一次知道“尤”这个姓氏的时候,是在高一那年,他爸妈离婚的那天,他一个人躲在咖啡馆外的老树上抽烟,树下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低头看去,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少年,仰着头说:“同学,这里禁止吸烟。” 从树影中穿透过来的阳光落在了树下少年的脸上,撒下了斑驳的光圈。闻之鬼使神差地掐灭了烟,一直到少年离开,他都没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闻之进了教室,再次见到这个少年,他听见这人站在讲台上,声音清朗:“大家好,我是尤岁沢,很高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和大家成为同学,请多多指教。” 闻之被这个姓氏勾起的思绪被G的提问打断:“你几岁了?” 尤杰的声音有着小孩特有的软糯:“我今年七岁。” 在闻之看来,G的问题都很莫名其妙,像是邻里亲戚喜欢逗弄小孩的大人一样,问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上小学了吗?” “还没有……咳咳咳 ”尤杰再次咳嗽,小声道:“下次开学我就一年级了。” “你喜欢上学吗?” “喜欢……”也许是发觉G的态度很平和,尤杰胆子大了一些:“上学可以有好多小朋友陪我玩。” “你喜欢爸爸还是mama?” 这个问题几乎所有的小孩都经历过,闻之也一样,小时候也总有人拿这个问题逗他,他总会面无表情地回答:“我都喜欢。” 但实际上心里的答案却是“我都讨厌”,在闻之对童年的记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他们借着为了孩子好的名头继续生活在同一栋房子里,却在夜晚同床异梦白日以互相争吵指责来对闻之进行伤害。 不论闻之做了什么,考试考砸了还是不小心受伤了,那对夫妻总有无数理由将责任推脱到对方身上。 从很久以前闻之就觉得,自己不是爸爸mama的孩子,不是他们所爱,而是累赘、是负担。 提到爸爸mama,尤杰声音又有些哽咽了:“我都喜欢,爸爸mama都爱我,我也爱他们……” “……叔叔我想mama了,你放了我好咳咳咳咳……” 尤杰猛烈地咳嗽起来,闻之脸色一变:“他有哮喘!” 尤杰的呼吸以可见的速度急促起来,G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喷雾状的药瓶,朝闻之挑了挑眉:“你对这病挺了解嘛,他还没彻底发作你就发现了。” “……以前我一位长辈也有哮喘。” 闻之难得有些焦躁:“你快给他喷药……” “你让我喷我就喷我多没面子。”G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刀,像是家用的水果刀,他把刀扔到了闻之面前,“不如这样,我们玩个小游戏,你往自己身上划一刀,我就给他喷一下。” G扶了扶口罩:“我要求也不高,只要见血就算一刀。” 闻之脸色微沉,他是真的没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但看到尤杰急喘着呼吸咳嗽的样子,想起他用软软的声音说“我叫尤杰”的时候,闻之还是拿起了地上的刀。 “尤”啊,多好的一个姓氏……闻之在今天之前遇到过姓尤的人不多,只有两个,都是……很好的人。 看着G认真等待的姿势,闻之没再犹豫,他用刀尖往自己小臂上划下一刀,绕在他手臂上的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闻之痛得嘶了一声,这个水果刀不算非常锋利,他刚刚的力度仅仅破了皮,没出什么血。 看着G拭目以待的眼神,闻之吸了口气,再次划了下去,这次见血见得很成功,闻之痛得皱起了眉头。 G遵守承诺往尤杰嘴里喷了一下喷剂:“继续。” 闻之尽量忽略伤口的痛感,他看向尤杰:“这样不行的,你要把他放下来,让他坐着,他现在太害怕了……” G顿了顿,竟然听从了闻之的意见将尤杰放了下来,还温言哄了几句:“你该继续了。” 闻之拿起刀,闭起眼睛划向了自己的胳膊,有了经验之后,闻之知道该用怎样的力道,他再次往手臂上划了两刀,G便往尤杰嘴里喷了两次。 尤杰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闻之无声地松了口气,小臂上已经有血滑落滴在了地上,痛得有些麻木。 他没去看。 G收起喷剂,好奇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闻之反问:“怕有用吗?” “说不定有。”G坐回了椅子上:“我想杀你,你不怕死吗?” 闻之还沉浸在手臂持续的痛感中,没有回话,G从他的态度中得到了答案:“你不怕死,那你怕什么?” “我怕的东西多了。” 闻之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墙壁上:“我怕黑怕痛,怕长满角的虫子,怕没钱……还怕人言。” 闻之眯着眼睛,想起了自己刚退圈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议论声,嘲讽辱骂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