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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之后,李玉婉便做了一个决定。 李玉梨没想到,自己遭遇了这样的羞辱。亲jiejie李玉婉不仅没有帮她讨回公道,居然还联合李家要将她逐出家族。李玉婉这个决定不亚于直接让她去死。她当众被人扒光了游街,刺激过度本就有些疯癫。如今若是再被逐出家族,她往后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jiejie,你是要玉梨的命么?” 李玉婉呼吸一滞,偏过头去:“玉梨,本宫劝过你多少回?你听过吗?” 李玉梨不说话了。 李玉婉就算狠心,到底是疼了三十多年的亲meimei。若非她这回离谱得连累整个家族,怕是往后李家姑娘议亲都要被她的名声带累,她绝不会这样做:“还是那句话,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担起责任。本宫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如今这种境况都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这一通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短短十来日的功夫,李玉梨从风光无限的虢国夫人沦落成人人唾弃的李家弃子。王家人原本顾忌着贵妃不敢来李家放肆,除了这事儿,王家堂而皇之搬进了李府。 李玉梨的玉锦园被王家老太太霸占,里面蓄养的美少年一朝全被赶出府去。 原先的李家,很快改成了王家。若非萧程颐时常会来锦绣园照看丸子,王家老太太铁定也要将病秧子丸子赶出李府,腾出院子来给她未嫁人的女儿。因着王爷坐镇,王家人再放肆也不敢惹到丸子的头上。不过王家的小女儿虽不敢抢占丸子的院子,却整日呆在锦绣园,硬装作一副与丸子十分亲近的模样。 每回萧程颐来,她都跟前跟后的端茶递水。时常萧程颐想趁着丸子清醒说说话,她也在一旁东一句西一句地插嘴。这王家人不愧是与李玉梨一丘之貉,吃相难看的嘴脸藏都不会藏。 “明日我便向父皇请旨,娶你为妃。”萧程颐被这没脸没皮的女子闹得心烦气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看不懂人脸色的女子,“李家乌烟瘴气的不利于你养身子,尽早随我去秦王府调理。” 丸子拒绝的话说过无数遍,萧程颐听不进去,她便也不管了。 左右她如今的这个情况,武德帝是绝不可能同意他娶她过门的。丸子垂着眼帘靠在他怀中看着满园的枫叶,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林瑟瑟:“瑟瑟如今如何?在吴王府可还好?” 提到林瑟瑟,萧程颐脸上笑容淡了淡:“她怎会不好?能言善道,六弟还挺稀罕她的。” 丸子‘嗯’了一声,眼睑微微地转动。 萧程颐受不了她安静,一看她如此孱弱的模样心就揪起来:“你有心关心她,不如多省些心思来想想我。我生得不俊么?还是我不如林瑟瑟会讨你欢心?人就在你眼前,你还记挂着不相干的人。” 丸子笑了一声:“想拜托你帮一个忙。” 萧程颐一愣,垂眸看着她。 “帮我将瑟瑟那个玉牌毁掉吧。另外,若是可以,我想亲自见瑟瑟一面。”丸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银盅,递给萧程颐,“还有,就是将这个送给贵妃娘娘,算是我对贵妃娘娘多年维护之情的谢礼。” 萧程颐接过小银盅,捏在手指中把玩了几把,颇有些迷惑不解的样子。大宇朝几十年前命理一说盛行之时,还没有过巫蛊之术。萧程颐看到银色的小盅,下意识以为是什么香囊。只是拿在手中没嗅到香味儿,却有一股清冽的草药味儿:“这是什么?安神的香囊?” 丸子嗓音清淡:“就当是安神的香囊吧,里头是能安贵妃娘娘心的东西。” 萧程颐不知什么是能安贵妃的心,但既然丸子拜托他,他便将东西送到便是:“玉牌的事情你都清楚了?” “嗯。”丸子闭上眼睛,还是那副淡淡模样。 “心里难受?”萧程颐知她看着冷淡不近人情,实则性情温软又重情义,“林瑟瑟那姑娘眼睛里欲望太重,野心太大,不值得你太上心。她若是做了什么你没必要太过失望。” “没有失望,”丸子睁开眼睛,“你不必多想。” 萧程颐还是觉得她心中难受。林瑟瑟受了她那么多恩惠,结果丸子中毒缠绵病榻这么久,一句问候的话都不曾捎来。确实有些薄凉。但这话他知丸子不爱听,便也没说。 闷声不吭地陪着丸子看了一会儿枫叶,他才照常将睡着的丸子抱回去。 路上不出意外的又撞见了王家的姑娘。 这姑娘生得倒是有三分姿色,就是一双眼睛太浑浊,白白损了几分丽色。她此时一身绫罗绸缎,腰肢勒得极细,故作不知地等在枫树下搔首弄姿。耐着性子等萧程颐抱着丸子靠近了,刚想借机上前搭话。就感觉眼前一阵风刮过,萧程颐抱着人就走远了。 恨恨地跺了跺脚,她嘟着嘴骂了一句‘病秧子’,扭头走了。 几日后,已做妇人打扮的林瑟瑟侧坐在床榻边沿,看着床榻之上单薄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跑的丸子,呼吸不自觉地都放轻了。这些日子,她在吴王府其实过得还算不错。诚如丸子所说,萧程峰虽有些天之骄子的骄矜和脾气,本性却是十分不错的。 林瑟瑟在试探了几次萧程峰的底线之后,如今在吴王府后院混得风生水起。 “……jiejie,瑟瑟回来看你了。”林瑟瑟小心翼翼地握住丸子搭在褥子上的手,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愧疚还是心疼,十分复杂,“怎么才几个月没见,你便瘦成了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