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归田乐gl在线阅读 - 第17页

第17页

    秦雩拧眉,想了片刻,咬牙:“那家伙真是狡猾!”

    苏氏与秦浈都不解地看着他,他解释道:“我前面答应有空就帮他将户贴落在镇前村,但是我没说期限。他今日便找浈娘,借着浈娘的势捕鱼既省了村民去找他的麻烦,又逼得我一个月内帮他将户贴的事情办妥,他这是好算计呢!”

    秦浈借着抹泪姿势的遮挡勾了勾唇角,抬头问:“一个月之后再办不行吗?”

    秦雩看着那缸鱼叹气:“收了他的好处不帮忙办事,说出去会被戳脊梁骨的!”

    第10章 中秋

    自认为被算计的秦雩长吁短叹。秦浈则趴在水缸边沿看了一会这些活泼的鱼,忽然露出担心受怕的表情,问:

    “爹,女儿本想借此机会卖鱼补贴家用,可是忽然想起,若是旁人知晓了这事,会不会觉得女儿串通外人占村子的便宜?”

    秦雩闻言,忙让苏氏将唐斯羡送来的鱼分别给几家关系好的邻居送去。

    苏氏不解,秦雩便道:“刚才浈娘的话提醒了我,虽然浈娘雇了唐思先捕鱼,可那唐思海如此小心眼,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得将浈娘掰扯进去。既然我收了他的好处不得不帮忙,那左邻右舍若是也收了好处,总不至于再多嘴多舌了吧?”

    苏氏明白了,秦雩这是怕邻居会听了别人的挑拨,连带着眼红秦家。

    “难不成唐思先每回送鱼来都得这么做?”

    苏氏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鱼,而是她每回都将所得的鱼送出去,一个月之后与唐斯羡的契约作废了,别人肯定回头问她为何不继续送鱼了。

    “送一两回就得了,往后我办好了事,就没这些事了。”

    秦浈神色愧疚:“爹娘,是我思虑不周。”

    秦雩哪里舍得怪她?别看她身娇体弱性子柔软,实际上她主意一向很大,乍看之下是没想过后果,实则是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清誉是否受损。

    他向秦浈要了契书,“这契书便搁我这儿吧,往后谁问都说是我雇的他!”

    这是为秦浈的清誉着想,没人反对。秦雩看了眼唐斯羡的签名,也颇为惊讶:“这唐思先读过书吗?这字写的……”

    刚要夸,见这是在妻女面前便改了口,“一般般吧!”

    秦浈掩嘴浅笑,她爹可真是口不对心。

    苏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哪里是一般,写的比你可好太多了,与大郎有得一比。”

    秦雩觉得头上又冒绿光了,“胡说!”

    “你的字若是好看,用得着找大郎跟浈娘帮你编造丁产簿?!”

    秦雩“哼”了声,决定不与妇人一般见识。

    秦浈没打扰爹娘的“打情骂俏”,她将鱼都捞了出来。这些鱼除了青鱼和草鱼外,还有常见的鲫鱼、鲢鱼与鳙鱼。

    秦雩让秦浈将那条最大的鲫鱼给他,“我记得秦天的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吧?”

    秦天是镇前村的里正,跟秦雩同出一族,不过关系早就出了五服,平日虽然以兄弟相称,但是关系却有些淡。

    秦天是一等户,家底丰厚,今年乡里轮当差役时当了里正。但他那人最怕麻烦,除了收税时怕损害自己的利益而十分积极之外,平常都不大管村里的事情。

    苏氏不明白夫婿怎么忽然提及他。

    秦雩道:“唐家姐弟的事情,还是得跟他说一声。”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苏氏将他赶出门后,跟秦浈给几家关系好的邻居送了鱼过去。

    每家都欲迎还拒,“这么大一条鱼啊?那多不好意思!”

    还有人会好奇地问:“可是家里有什么喜事?”

    苏氏笑道:“哪有什么喜事,这都是别人给我家官人的。家里留一条吃就成了,这多的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养久了又怕死了,所以给你们送一尾,大家也尝尝味儿!”

    闻言,也没人去探究到底是谁给的,都欣喜地接受了这鱼。

    当天,村子里便有淡淡的鱼香飘散开来。

    ——

    秦雩离了家后便往村头去,走到大门修得敞亮,围墙很高的里正家时,里面正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认得这是秦天的声音,估摸这是在骂自家的佃农。

    他敲门,跑出来一个十几岁的门童,唯唯诺诺地问:“乡书手,有什么事吗?”

    “找你家阿郎有事。”

    门童便赶紧去通传了,没一会儿,他又跑回来请秦雩进去。

    骂声停了,一个中年男人在堂上坐着,看见秦雩,脸上挤了一点笑容:“雩弟呀,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秦雩也挂上了虚伪的笑:“天哥,这不是听说你当祖父了,所以给你带条鱼来,祝贺祝贺嘛!”

    秦天眯着眼睛看一眼那鱼,很快辨认出来了,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些,“这是鲫鱼吧?看起来得有两斤。唉,生的孙女,可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才头胎,有了‘女’,接下来便是‘子’了,方凑一个好字嘛!”

    这话秦天爱听,不仅接受了他的鱼,还难得好心情跟他唠嗑了会儿。秦雩趁着时机恰当,将唐清满姐弟的户籍问题提了。

    村子里有异乡人住下的事情,秦天也有听闻,可对方是连资产都没有的穷酸破落户,连朝廷纳税的标准都没达到,无需他跟对方打交道,他也就从不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