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哥。”覃最喊他一声,深深地喘了两口,把自己沸腾的情绪控制下去,摞在江初身上又抱紧他。 “我在宿舍就想这样了。”他贴着江初的脖子,嘴角随着说话开开合合地厮磨,声音被埋得有些瓮声瓮气,胳膊还在收紧。 听江初没说话,他在江初喉结上上叼了叼,极度躁动的本能让他更想用力咬下去,咬出江初震颤的反应。控制着自己收回牙齿,只稍微舔了一下,他又顺着江初抖动的喉结轻轻啮咬上去,重新吻住江初的嘴。 江初没接过这样的吻,恨不得“杀人”一样的吻。 他以为上回已经是覃最疯起来的极限,这次却发现覃最躁起来的状态有多本能和凶狠,接吻时的呼吸声听在耳朵里都带着钻头,要钻破耳膜直往天灵盖上拱。 江初终于把覃最掀开时,整个口腔甚至喉咙口都在发麻。 “你是不是真要我揍你才能听话?”江初皱着眉闭了闭眼,平复完心跳,他扯过覃最的衣领暴躁地问。 “你真想推我,一只手就能把我膀子卸掉。”覃最盯着他说。 江初瞪了他半天,最后烦躁地“cao”一声,抬起膝盖把覃最踢下去,摔门进了浴室。 覃最每次犯浑结束,都会有一段很乖的时间。 江初冲完澡出来什么也不想想,把空调“嘀嘀嘀嘀”一口气摁到16度,蒙头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扯,闭着眼爱他妈谁谁吧,闷头睡觉。 覃最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点了根烟,等江初“乒呤乓啷”地安静下来,起身去把他胡乱扔在浴室门口的衣服裤子都捡起来挂好,自己也去洗了个澡。 江初在半睡半醒间听见拉窗帘的动静,眼皮下泛红的光感变得跟意识一样昏暗。 覃最上床掀开他的被子,刚洗完澡有些泛凉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胳膊拦腰搂在他胸前 十六度空调的房间里,相贴的皮肤很快变成最适宜的温度,干燥又温暖。 “哥。”覃最在他后颈上细细地又吻了两下,轻轻揉了揉,“我不逼你。” 江初思维飘散,困劲儿随着肢体放松迅速地包裹上来,不知道在天上还是地上浮沉。 他迷迷瞪瞪着还在心里骂了覃最一句:我信你个狗玩意儿的蛋。 第65章 江初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但是挺舒服。 等他睡醒,耳朵里先听见一阵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睁开眼,房间里是昏暗的,只有电视和卫生间的灯亮着, 声音来自于电视里的不知道什么节目。 江初眯缝着眼晃了两秒钟的神。 他感觉到自己身后还挨着覃最, 覃最的胳膊也还搭在他腰上, 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小腹, 有股意意思思还想再往下的势头。 “cao……”江初动动,有些痛苦地吭了一声。 “你醒了?”覃最欠欠身把床头灯打开。 江初抬胳膊挡了下光:“几点了?” “快八点了。”覃最把两个枕头摞起来让他靠着。 “我是不是一直没换姿势啊。”江初皱着眉靠坐起来,动动肩膀, “齁麻。” “没换, 你睡得特别死。”覃最伸手过去给他捏捏。 江初没醒的时候就算了, 他抱着江初睡一觉,睡得也很踏实。 现在江初醒了, 一副刚睡醒没什么力气的模样歪在这儿, 他捏了两下就又想往江初肩膀上贴。 “哎,行了, 劲儿过来了。”江初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 横着胳膊把他挡开。 他下床去接了杯水,边喝边把灯拍开, 问覃最:“饿不饿?” “还行。”房间骤然亮起来, 覃最也眯了下眼,从床头柜上磕了根烟出来叼上。 被子搭在他小腹上, 江初看一眼他光着膀子的上身。 覃最正偏过脑袋点着烟, 脖颈跟肩膀拉开流畅的曲线, 顺着肩膀下去, 从胸膛到半截腰线, 突然让江初产生一种奇妙的“陌生”感。 他好像才清晰地发觉,这已经不是两年前刚到他家时,那个腰背紧实却单薄的少年覃最了,已经是正在向正儿八经的“男人”感觉上发展的青年覃最。 加上这个造型,莫名让江初有种“事后烟”的错觉。 这他妈就很尴尬。 江初挪开视线,又看见被踢起来一块角的地毯,和滚得乱七八糟的沙发靠垫,脑子里自发回放起他俩睡前干架一样的场面。 他仰脖把剩下半杯水一口气灌下去,搁下杯子去卫生间洗脸。 等他再出来,覃最已经下床在穿衣服,问他:“出去吃?顺便逛逛。” “行。”江初点点头。 说逛其实也没什么好逛。 如果江初在这儿多待几天,他俩还能计划计划玩几个景点。 明天就要走,他俩都没什么心思大晚上专门往哪儿跑。 高夏说附近有座挺大的桥,两人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顺着大桥慢慢溜达,看看桥上摆摊的各种零散玩意儿。 “这应该就是你们这片学生的恋爱圣地了。”江初在桥上停了会儿,胳膊撑在栏杆上往外看。 江风吹得人神清气爽,江道两边都是晚上出来散步的人,小情侣一对对儿地黏着走。 “你来一趟医学院,不是研究学校里女生颜值高不高,就是分析哪块儿是恋爱圣地。”覃最接了句。 他跟江初方向相反,胳膊往后架在栏杆上,背对江面靠着,眯眼望向远处高耸的钟楼。 江初扭脸看他,覃最这就随口一句,可他听见“颜值高”这三个字儿,脑子里却蹦出了康彻。 “你十一回不回家?”江初问。 “太近了吧?”覃最说完又看向江初,“你想我回去么?” 想江初肯定是想,但是他也是真的……心里乱。 他得跟覃最拉开些距离了。 覃最越来越疯,他能疯,他二十出头,就是最放肆最无所顾忌的阶段。 江初不行。 况且本来覃最也就没什么顾忌。 江初以前还担心过覃舒曼能不能接受覃最的性取向,现在往回看,完全就是他多虑了。 覃舒曼对覃最的态度似乎就停留在“给钱”这个阶段,只要覃最别影响她的生活,随便覃最是好好学还是不好好学,考这个专业还是那个专业,都是覃最自己的事儿。 覃最也压根儿不会把她当成需要考虑的因素。 但是江初不一样。 江初想象不到自己跟老妈说,他可能更喜欢……男的,要怎么开口,老妈又会有什么反应。 更想象不到怎么去跟江连天说你俩儿子搞一起了。 江连天一个五十大几的三高人群了,再把他给吓撅过去。 江初连在心里跟自己掰扯这个问题都没掰成功过,本能地抗拒这个想法。 他在这些混乱的问题里,对自己唯一的自知之明就是,他对覃最的底线太低了。 覃最冲他耍什么混他都只会包容。 这么下去绝对不行。拉开距离应该是最好,也是最适用于他和覃最的方法。 距离拉开了,接触少了,覃最慢慢也就清醒了。 “确实有点儿近。”江初没回答“想不想”的问题,转开视线继续望向江面,“九月这就要过去一半了,之前梁小佳大一刚去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就没回?” 覃最盯着他。 “你不是还想我一星期回家一趟么?”他也跳过了梁小佳这个问题。 “那你还能真一星期一趟啊。”江初笑笑,“在二十七中住校那阵儿都没一星期回一趟,既然是上大学,还是得以学校为主。而且刚开学,先跟人打成一片再说,多认识点儿……合适的朋友。” 覃最没再接话。 从大桥回到酒店,一直到睡前,他俩都没再说太多话。 睡一下午的代价就是晚上到了两点都不觉得困。 江初闭着眼酝酿了半个钟,无奈地翻翻身去看覃最。 覃最也没睡,应该是在跟谁聊天,背对着他一直在打字。 江初有点儿想跟再交代点儿有的没的,忍忍还是没开口。 几乎到了后半夜,他终于有了困意要睡过去,才感觉覃最也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轻轻搂过来贴着他的背。 江初回去的车次是下午两点半,从医学院过去有一段距离。 算上检票进站的时间,吃了午饭他也没再多耽误,直接打个车过去。 覃最要送他,江初本来不让,嫌来回耽误时间,也没必要,但是拗不过。 “你不用下车了,”到了进站口,江初从车上下来,摁着覃最的肩膀坚持没再让他跟着,“让师傅直接给你拉回去。” 覃最也没再坚持,攥了下江初的手提醒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哥。” “啊。”江初笑笑,心想说不定你自己在学校过着过着就给忘了。 临分别口了,他对覃最的不舍得有点儿格外汹涌的意思。 在覃最脸上搓了好几下,又捏捏他耳朵,司机都快不耐烦了,才把车门给扣上。 回去的路上,高夏给覃最打了个电话:“你哥走了?” “嗯。”覃最应了声。 “我姥姥他们也刚走。”高夏叹了口气,又像是觉得终于解放了,又有些舍不得,“你们几号军训啊,这两天没什么事儿,我去找你逛逛?” “估计也就过两天。明天上午体检,你要过来下午来吧。”覃最说。 “行。”高夏答应着,又跟他说了几句他们宿舍的条件这这那那的。 覃最无所事事地听着,脑子里一直在盘算江初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候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