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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重语气又向对方重申了一遍。 赤松夫人可不傻,听出他生气了,一时顾不上给夫君翻译,赶忙同他解释道,“镇北王不要生气,我们吐蕃一向直白,问这样的问题并不算冒犯,而是尊重之意。你们汉人有许多好的东西,丝绸,茶叶,我们一直想学。阮姑娘非常能干,简直是无价之宝。我们非常想迎娶这样的人才去我们那里,教我们的族人学习你们先进的东西。” 虽说专门学过汉话,但毕竟不是母语,说了这么一长串,赤松夫人颇有些费力。 确也顾不得歇息,又拉起安若的手来,跟她道,“我的儿子现在该娶妻了,我与王爷非常喜欢你,想要你做他的妻子,你可愿意去我们那里吗?” 闹了半天,这两人是在为自己寻觅儿媳,并不是给赤松王…… 可尽管如此,安若还是尴尬至极。 她当然不愿意去吐蕃,那里山高路远,又是异族之地,她并不愿意与爹娘分离。 然对方这样拉着她发问,又是一脸真诚的模样,可叫她要怎么拒绝? 若是直白的说不想去,可会得罪他们? 毕竟他们身份尊贵,也是独孤珩的贵客。 她心间快速思量一下,微笑道,“承蒙王爷对夫人错爱,然小女只是布衣出身,天资愚钝,只怕配不上令郎尊贵身份,要叫二位失望了。” 话说完,怕赤松夫人听不懂她的意思,她又看向了独孤珩,想叫他帮着翻译。 然独孤珩眸中复杂,并未立刻张口。 赤松王是他的客人,今日也是他拦下安若说话,事情演变到这一步,本该由他来扛,怎么忍心叫她如此贬低自己? 所以他只同她道,“不必如此过谦。”又兀自对那赤松王说了一通吐蕃语。 安若仍旧不懂,只是见他说完后,赤松夫妇顿时一脸遗憾,赤松王又叽里咕噜说了通什么,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 赤松夫人也对她道,“我的儿子很是英俊,如同他父王一样高大,你真的不愿意吗?” 安若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独孤珩说了什么? 但想来该是他替自己拒绝了,他出面总比自己好,便忙也跟着点了点头,露出十分愧疚的样子来。 赤松夫妇对视一眼,俱都十分不甘的模样,小声嘀咕起了吐蕃语,趁此机会,安若悄声问独孤珩,“王爷方才说的什么?” 独孤珩轻咳了咳,压低声音道,“我同他们说,你已心有所属。” 安若,“?” 他,他怎么能这样说…… 她一时涨红了脸,偏偏又不能反驳什么。 他说都说了,且她方才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自点头默认,而对方现在也相信了…… 罢了罢了,念在对方乃异族,大约与汉人讲究不同,应该不会笑话她的吧。 当然,当下此时已经不重要,眼看已经拒绝了赤松夫妇,她不宜久留,否则只怕还要有什么麻烦,便同几人福了个礼道,“小女出来时候不早,该回了。” 独孤珩也知现下她回避最好,便颔首道,“路上小心。” 安若应是,又对赤松夫妇点了点头,便忙出了王府。 重又坐上回家的马车,回想起方才那幕,她还是心有余悸,红菱站的远,不知发生了什么,此时见小姐似乎满是心事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姑娘怎么了?” 安若摇了摇头,“没什么。” 虽说心间很有些压力,但红菱不是倾诉对象,除过引起她惶恐惊吓,或者再传到家中旁人的耳中,引起家里人的恐慌,没有一点用处。 然红菱却有话想对她说。 “姑娘,”红菱顿了顿,小心道,“今日太妃问您的那些话,似乎有什么目的呢……” 安若一顿,“……什么目的?” “哪有平白问人家属相生辰的,太妃还问您可有定亲,”红菱目露欣喜道,“会不会是她老人家看中了您,想为王爷……” “不可能的。” 她一口否决,又叮嘱红菱,“太妃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不要多想,更不要胡乱说出去。” 李太妃看不上她的出身,这一点她非常清楚,就算这辈子她没有当过高霁的妾室,也绝对高攀不上独孤珩。 诚然,或许他还可以娶侧妃,纳妾室……可她尝过被当做玩物的滋味,这辈子再也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她摇了摇头,叫自己尽力不再回想,又暗暗提醒自己前些日子只怕是有些放松了,往后还是尽力少抛头露面的好,否则下回再惹上什么异族的王爷夫人之类,可怎么好? 她只当赤松夫妇的那关已过,带回家之后也未对任何人提及,然而事情却并未如此简单。 几日之后,不知是谁得知了赤松夫妇想娶阮家长女为儿媳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在庆州引发了新的话题。 有人跑去向阮青岚贺喜,说阮家要飞出金凤凰了;还有人向独孤珩谏言,说赤松王统御吐蕃北部二十余氏族,力量十分强大,若能借此机会与他们联手,定能叫大业如虎添翼。 …… 如此一来,安若原本并未打算叫家人知晓那日王府内的风波,此时家里人也都已经知道了,惊诧之下纷纷来问她,她只好将那日之事和盘托出。 明瑜同芳若首先跳出来反对,“jiejie怎可去那种地方,听说那些异族人连生rou都吃,jiejie去了可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