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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敢在办公室里喊媳妇,这会儿见了面,他一个字儿也崩不出来了。 对面坐了这样一位人物。 跟圣母玛利亚似的后边围绕着一圈圣光对他微笑。 他不是来拜的博士,而是她脚边顺从的羔羊。 他的麻绳夹脚人字拖,他的勒蛋廉价西装裤,他的高开叉诱惑长马褂,都变成了赤|裸裸的笑话。 这真是,银角大王手底下的小罗喽也妄想吃唐僧的里脊rou了。 作者有话要说: * 迟林大概是除了老宋老卢以外我最喜欢的男性角色了。先写个配角试试水,以后说不定想写个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低情商男主。 * 关于研究印第安土著语甚至让远在美国的学者来中国请教的事例,来源于“非汉语语言学之父”李方桂先生。李方桂先生大概是我最佩服的民国学者之一,听说他掌握并能做研究的语言少说有一百多种。立陶宛文、波斯文、挪威语、保加利亚语估计大家听都没有听过,他不但会,而且还会这些偏门语种的古语,是我心中神一般的语言学天才。 而跨专业跨文理任教的事例,则来源于赵元任。四大名师之一的赵元任,撑起了小半个清华,在国内外名校任教过哲学、心理、物理、数学、普通语言学、中国音韵学、乐谱乐调西洋民间各领域的音乐学。真的是神人啊…… ** 最后最后!可能有人看不见,但是涉及到正在写的存稿,所以还是想问一下。 如果发糖有亲亲之类的话,大家是想芦花鸡撩一点强势一点,还是希望眠眠攻一点女王一点? ☆、第42章 “我认为徐小姐完全有能力给学生带课,如果说没有办法批改作业之类的,倒是可以由别的教员代为完成。”江水眠站在走廊山,严校长对她说道。 严校长瞧她衣着打扮肯定不是下人护卫,但京津一带好像又没有姓江的大小姐,猜不太出来,但想来或许跟卢家有些关系。 江水眠刚刚坐在旁边,听迟林和严校长问徐朝雨一些关于论著中考证的来源,她都对答如流,仿佛解放了单纯的天性,却没有忘记曾经学过的那些知识。 江水眠道:“这样吧,严校也知道徐小姐现在住在卢家,今日回去后我会把这件事再说给卢五爷听。若是商议之下觉得她可以偶尔来校带课,她自己又想来,那我们自然不会拦着。严校多番邀请,我们也算是十分感激了。” 严校长笑道:“八里台校区的新建,五爷也出了不少资金,这件事也够给教学楼命名了。不过北方私立大学里像我们这样男女共校,平等招生的还不多。只是算了算,女学生虽然不少,女教员却不多。若是能有徐小姐这样的人参与教学,也是我们南开精神的发扬。” 两人在这边说着,徐朝雨却站在走廊另一边,垫着脚尖从教室后窗往里看去。迟林下午还有生物课,所以提前离开了会谈去上课。徐朝雨小半张脸露出来,望向教室里卖力的迟林。 南开大学的实验室设施还是相当齐全的,实验台之间,站着不少年轻的女孩儿,正穿着白色外套做实验准备。 迟疯子拿来一个新型投影仪,可以把夹在两片薄玻璃里图片靠灯泡投射在白墙上,他换了一双木底麻布的澡堂大拖鞋,半边脸在投影仪的光里。 玻璃里的气泡也被投影出来,正好在他额头上,仿佛长了第三只眼出来。 他打从学生时代就对教室后门窗户上的眼神格外敏锐,考试作弊上课偷懒从来没被抓到过。却没有哪次像这样一般,渴盼着一直被注视。 换上杆菌的画片,他在讲台上夸张伸长胳膊并拢起来,就跟要入水似的比划着,等换了球菌的画片,他又蹲下去,把自己抱成一个球鼓着两腮。 在满堂的欢笑声中,他蹲下去听到的一声不妙的布帛撕裂声也没被人注意到。迟林站起来夹紧了漏风的裤子,头一回感谢长袍马褂这费布料还不方便的糟粕,也有它存在的好处。 到了螺旋菌,他又两条腿跟大姑娘的麻花辫似的盘起来扭,站也站不稳,扶着讲台撅着屁股,说起来细菌的鞭毛可以移动,那闲着的胳膊也如新疆舞蹈动作分解似的打起波浪来,演示鞭毛的动态。 台下的女学生们没眼看,以书掩面。 迟林哪里在乎,他格外卖力,回头奋笔疾书,粉笔屑如撒盐一样落满讲台,他只瞧见徐朝雨的眼睛比值日生擦过的玻璃还要亮。 江水眠听着徐朝雨一阵笑声,也凑过去。她的个头,大概跳起来才能看见小窗里头的景象。江水眠刚刚“那便”“如是”“之乎者也”的装了半天大小姐,这会儿还穿着缎面低跟鞋,总不能蹦跶着张望,只能矜持的站在徐朝雨旁边,拽了拽她袖子问道:“jiejie看什么呢,笑成这个样子。” 徐朝雨眼睛亮晶晶的低头:“没想到这里的老师都这么有才,他们讲课都好有意思呀!我、我喜欢大学!” 江水眠笑了笑:“那你想来这里?” 徐朝雨使劲点了点头:“家里虽然好。但是好闷呀。我来了这里,我说的话他们都能懂,他们说的话,我、我也能懂!而且……这里也好多女孩子呀。” 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徐家,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后来读了几年当地的女子教会学校就被迫嫁了人。在那样一个家庭里,她懂的东西没有人理解也没有人放在眼里,那种研究学者活在村夫农妇之中的孤独感,使她好像长到这样的年纪,连平等的交流没怎么有机会得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