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这事儿真有些棘手。 秘书处内线打来电话,说有一位姓谈的先生来找。 不多时,谈渡大剌剌地破门而入,“曜爷,你知道我今天看见了谁?” 谢曜行把玩着手里那枚袖口,没抬眼,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字,“谁?” 明显是漠不关心不搭理的样子,谈渡本来满满热血,像是被迎面浇了一盆冷水,叹了口气,“童小姐,你未婚妻。” “她怎么了?” 男人将袖口咔嚓一声扣上,眼底深邃晦暗。 “那模样真是绝了!一身天青色旗袍,就像是江南烟雨画里的美人。” “和那群花枝招展的脂粉都不一样。怎么说呢,就像娱乐圈评什么花旦,童小姐就像名门圈里的小花旦,肯定是门面担当那种人物,但……” 谈渡想了好半天,讷讷来一句,“名花带刺,摘不得。” “刺?”谢曜行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皮笑rou不笑,“拔了就好。多修理修理就学会乖了。” “……” 谈渡知觉背脊一片冰凉,轻咳了声,“这修理……美人就是应该怜惜的,拔了多没意思啊。” 眼刀子凉飕飕刮过来一记。 谈渡立刻住了口,最后再补充一句,“对对,修理一顿就好了。” 太残暴了。 暴君。 谈渡在心底腹诽。 谢曜行向来对女人没什么耐心。 多好的小姑娘落在他手里,也只能被这不解风情的混蛋玩弄股掌。 不过也幸好,这混蛋不玩女人,是个工作狂魔。 “曜爷,过会儿会所你去不?和兄弟们去会馆玩一局?”谈渡凑过来笑。 谈渡揣测他的神情:“您该不会又工作了一晚上?” “别废话。” 谢曜行摘掉领带换下西服,披上黑色的大风衣外套,手从袖中伸出来,他拢了拢衣领,将扣子一丝不苟地扣上。 “走。” *** 此间,江城最大的会所里热闹非凡。尽管是深夜,众多公子哥聚在这里玩骰子打牌。犬马声色,欢笑喧闹。 谈渡将谢曜行领进vip包厢。 里面有个小男生的声音很吵,谢曜行皱了下眉。 谈渡立刻咳嗽好几声,打断那个男生说话,指了指角落里喝啤酒的童渭。 “曜爷,这是童小姐的弟弟。” “…谢先生,您好!我是童渭。”童渭立马站起来,鞠躬。 谢曜行轻扫他一眼,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 童渭愣愣站在原地。 “曜爷叫你坐下呢,弟弟。” 谈渡往下压住童渭的肩膀,将他摁回座位上。 童渭瞥向谢曜行,“感觉比电视里还要冷。” “那可不嘛。”谈渡敲了下他的脑袋,“真等这位爷发飙,就没我们的事了。” 人渐兼多起来,谈渡叫侍应生上了一瓶法国PETRUS红酒,又添了几幅牌。 对桌几个人喝酒上头,高声谈论着。 “曜爷找了人家整整八年,是拿她当meimei看待的。” “不光是meimei吧,恐怕是小情人?或者初恋?” “听说啊,曜爷舍不得碰,小嘴儿都没亲上。” “曜爷打架老厉害了,你们知道不,他现在还算收敛,搁以前打得人头破血流,蹲过局子。” “那当然,咱曜爷以前可是校霸。” “……” 谈渡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就知道这帮小子又醉醺醺在说谢曜行的事情了。 谢曜行做事干脆利落,很少留下什么把柄,而且想做的事情近乎没有不能成功的。 ——除了寻人这件事。 谢曜行花了八年,契而不舍地去找一个叫“江枝”的姑娘。 这也是江城名门圈子里,一直以来津津乐道的话题。 说来也奇怪,这江枝踪迹全无,雪落无痕,真像从这个白茫茫的世界消失了似的。 谈渡曾经也动用人脉在圈子里找过,一无所获。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尤其是女人。 也难怪这个姑娘惹得商战上薄情冷义的谢曜行如此惦记。 公子哥们开始掷骰子。 谢曜行的手指贴在红酒杯壁上,高脚玻璃杯倒映着深红,摇晃,光影一直蜿蜒上他的指尖。 时间渐渐流逝。 童渭坐在隔壁桌,那几个小子喝的有点高,正在谈论着谢曜行的事迹。 其中一个笑了笑:“你们可不知道,曜爷以前蹲过局子,人很话不多,用拳头说话。跟现在不一样……” “现在怎么不一样?只不过狠劲儿用在商战了。” 童渭突然沉着脸,问:“谢先生以前打架?” “对啊,打得可凶了,街头一霸。” “现在拳头也硬得很,咱们别惹他。” 童渭又问:“他玩女人?” “玩吧。”几个小子嬉笑,“我们这圈子哪个人是干干净净?何况有权有钱的。” “听说特别喜欢欺负小姑娘?不是有一个被他给欺负走了,到现在没回来吗?” 谈渡笑吟吟走过来,“童渭,来一杯?” 童渭趴桌而起:“cao。” “老子真是个不识相的傻逼。” 谈渡:“?” 童渭攥紧拳头,浑身酒气,众目睽睽之下冲到那个男人面前,大喊:“谢先生,请您放过我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