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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雪和画婉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环公公为何站得如此之远”一言,两人面面相觑,满目疑惑。 婧嫔娘娘的人一向守规矩,这环公公更是从来挑不出错处,今日这是怎么了? 陆容予也是一愣,见他并没有要再向前的意思,也不便多问,只开口道:“不知婧嫔娘娘找臣女所谓何事?” 环公公始终垂着首,将手中的纸条递到身前。 “婧嫔娘娘吩咐奴才将此物交予郡主。” 画婉上前将纸条转送到陆容予手中,后者却没有即刻打开纸条,而是眨巴着眼睛盯着面前这个像是吃错了药一般的环公公。 感受到前面传来的目光,环公公赶忙道:“奴才告退。” “等等。” 他才一转身,便听见郡主吩咐,犹犹豫豫地停下了脚步。 “你转过来。” 环公公浑身明显一僵,站在原地未动。 第23章 怀孕 陆容予见他不动作, 也不恼,干脆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他所站那处, 围着转了好几圈,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好一番端详, 她才施施然回到座位上,抬了抬手,吩咐道:“梳雪, 将那厨房刚蒸出来的糕点给环公公捎上一份。环公公近日当差辛苦, 人都瘦了好些。” “是。” 化作环公公的玄一听郡主如此言语,一口气都差点儿没缓上来, 弓着身, 在原地上下急喘着,直冲向头顶的火气几乎要将他一头乌发与这巧士冠一同烧成灰烬。 才拿到那盒糕点, 玄一连句谢都不道,便疾步走出碧芙园。 谁知他才刚一迈出屋门, 就听见身后风铃般清脆又难以自抑的笑声, 层层叠叠、不受控制地传入耳内。 玄一气得要命, 恶狠狠地跺了跺脚,对着那碧芙园中的榆树好一顿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却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更放肆、更响亮了些。 干他娘的! 本以为上回是最后一回, 谁知这最后一回之后,竟还有不知多少回! 敢情他现在竟真成了环公公的替身了不成?! 简直耻辱。 奇耻大辱! 屋内三人一想到方才七殿下的亲卫扮做宦官、掐着嗓子说话的模样, 便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如此好半晌,才堪堪缓了过来, 笑得面颊都发疼。 “小姐,那侍卫为何要扮做环公公的模样?”梳雪笑问道。 “许是殿下有事要向我交代,但他又不好亲自出面,便想借着婧嫔娘娘之便利,叫人扮做环公公来传话。”陆容予也笑。 画婉问:“奴婢听翠浅嬷嬷说,这婧嫔娘娘一向极为谨慎,从不拉帮结派,七皇子又不是她所出,为何竟一次又一次地帮着七皇子?” 陆容予看了画婉一眼,缓缓道:“或是七皇子允了她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 “小姐快看看,方才那纸条中写的是什么?”梳雪道。 陆容予点了点头,拆开手中那张字条。 一道白纸上,只有“玉合”二字。 画婉登时诧异:“七殿下如何知晓玉合之事?” 陆容予摇摇头:“我也不知。” 但此时的重点并非在此。 七殿下日理万机,忙碌非常,若只是宫女失洁这档子事,他就算知道了,也大可不必理会,但他此番如此大费周章,特地差人来传信告诉自己,显然事情并非她想得那么简单,或许另有端倪。 她皱了皱眉,望着手中的那张纸条,陷入沉思。 莫非玉合的那心上人,并非哪家公子,而是某个身份地位更高的人物…… 常在宫中,能让玉合轻易交出自己清白之身的人物…… 显然不能是邺谨帝。 那么,是皇子?! 某个会威胁到七殿下切身利益的皇子。 那么,为何这皇子又要找到玉合? 且以七殿下之心性,为何不直接将玉合除去以绝后患,反而要绕道前来知会自己? 陆容予略一思索,便能想见,定然是因着自己也被牵扯到了此局之中。 思及此,她浑身蓦地一震,只觉心惊rou跳极了,半晌也缓不过来。 她如此待玉合,玉合当真要害她? 画婉与梳雪见她面色不佳,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陆容予摇了摇头:“无妨。” 她仔细思忖,不难想到,那背后cao控之人,定是疑自己与七殿下有猫腻,想以自己掣肘七殿下。 那人并非真想从玉合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她只是个引子,用来勾出自己与七殿下。 若七殿下此时将玉合杀了,便等同于证实了他的猜想。 因此,只有自己主动发觉,并将玉合铲除,才是两全之法。 陆容予心下十分拜服七殿下之计谋。 她本就不想死,那便如他所言来做。 回忆方才玉合之表现,陆容予并未觉出任何异样,想来是那皇子还未从玉合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她还未决心要害自己。 但若她并未背叛自己,她要如何下手取她性命? 陆容予为此事烦忧了许久,最终将心中之思皆说与画婉听。 画婉沉思了一番,道:“可那人既能与七殿下为敌如此之久,想来必定极有手段,若玉合被其逼迫,不得不背叛小姐呢?小姐当杀则杀,此刻不得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