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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还是好自为之吧。 …… 程淮启直勾勾地看着抱在一处的两人,目光中的不悦丝毫不加掩饰。 他深呼吸几下,大步走至两人身边,右手紧紧纂住小姑娘的后衣领。 也不管她正哭得投入,拎小鸡似的,一把将人拎到自己身后护着,低头俯视着比自己矮了小几寸的人,眸中的杀气有若实质。 陆秦被他这幅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吃掉自己的架势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实在是太他娘的恐怖了! 他的亲meimei,居然就日日与这种人处在一处! 这还怎么了得! 此番,他就是豁出命来,也必然要将人偷梁换柱、带回北邺! 程淮启双眸微微眯起,神情危险,又向面前的陌生男子逼近了半步,声音极低极沉:“你是何人?” 陆容予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被他箍得紧紧的手腕,讷讷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扯了扯程淮启的衣角。 可他此时正在气头上,丝毫不予理会,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陆容予十分担忧地扫了一眼哥哥,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盛怒的程淮启,眨巴了两下眼睛,将被他扣着的左手连着他扣着自己的右手一道抬了起来,灵巧地从他手臂底下钻了过去,拦在两人中间。 无奈小姑娘个子只到少年肩膀那般高,丝毫构不成威胁。 程淮启一动未动,视线始终紧锁着对面的情敌,甚至还又向前进了半步。 陆容予被他胸膛撞得重心不稳,向后仰去,只得也随他前进的方向一道向后退了退。 一个不小心,便一脚踩到了陆秦那双洁白的锦靴上。 留下一个小巧精致的鞋印。 还是芍药花儿纹路的。 …… 素来以严重之洁癖在南阜闻名的江远侯府二公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锦靴,又看了一眼两手皆抓在那凶神恶煞之男子胸膛、还转过头来对自己满脸陪笑的meimei,顿时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这男子,一看便是暴虐成性的。 若是自家喃喃真被他强抢了去,一个欲求不满、一个娇嫩矜贵,这简直与在家中养一只洪水猛兽无异! 便更坚定了要将她带回南阜的想法。 陆容予见哥哥没有要与自己置气的样子,便放下心来,转而又将双脚踏在了程淮启的锦靴之上,好让自己显得高一些。 程淮启脚背上忽然多了些轻飘飘的重量。 他低头看了看小姑娘与自己交叠的双脚,又看了看她紧紧抓住自己前襟的纤纤食指,不知怎的,眉间的愠怒之色便十分神奇地缓和不少。 陆容予仰起头看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吞吞吐吐道:“他,他是我哥哥……” 程淮启剑眉一挑,目光来来回回在两人脸上打着转,心下疑虑更深。 若此男子便是南阜江远侯府中那与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那怎得两人之面容没有半分相似? 陆容予见他不信,又补充道:“我与哥哥是长得不甚相似,可我们确实是亲兄妹呀!不然,不然……他怎会知晓我的小字呢?” 程淮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眸色变了变,并未说话。 两对亲兄妹便在一张桌前坐下了。 气氛有些诡异。 到底还是陆容予先开了口。 “七殿下,公主,这是我兄长陆秦。” “哥哥,此二人乃大邺之灵韵三公主与七皇子殿下。” 一番引荐完,却并无人寒暄致意,亦无人有只言片语。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陆容予无奈地望了望天,只恨如今这磨人局面不是梦境一场。 八目相对许久,她才再次开口道:“哥哥,你怎得来大邺了?” 陆秦看了程淮启和程淮安一眼,显然觉得此处不宜交谈,便直接拉着陆容予起身,到一楼去寻了个座说话。 “上回你寄出家书一封,我与爹娘皆已收到。我们本欲回信于你,潘王知晓后,却直言要来北邺看你,我便与他一道来了。” 陆容予问:“那潘王呢?” 陆秦:“他向来志在游历四方,朋友遍天下,此时正于不远处与他的好友相会。我听闻这望天楼的元宵颇负盛名,便想着来尝尝,没想就遇到了你。我与潘王本还想寻人去宫中将你喊出来呢!如今一来,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陆容予点点头。 “大哥、爹爹与娘亲,可都还好?” 陆秦从怀中抽出一封家书递给她,笑道:“大哥几月前才被皇帝委以重任,如今已是朝中六品官员,爹娘身体向来好,你不必挂心。” 陆容予接过家书,急急忙忙地拆开看。 心中明明是极开心的,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江远侯府就这么一个千金,又生得一幅倾城容貌,自小被众人捧在掌心里疼爱到大。 陆秦因头上有大哥陆季顶着,从小便不学无术、成天只想着如何玩闹,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最怕自己这个宝贝meimei掉眼泪的。 就譬如方才,她抱着自己哭。 面前有个如狼似虎的七皇子,情况如此危急,他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也是一样。 陆秦手足无措地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十分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