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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今天刚好没晚课。” 谈话间,唐诗已经跑到熟悉的宿舍门前,她敲了敲轻声推开。 靠窗的小床被窝鼓起一团,屋内很静,轻易就能听到院子里玩闹声。 她唤他一声,被团动了下没人答。 唐诗轻声走到阿元床边坐下,缩在被团里的人转过身来,只露出一张哭花的小脏脸。 “jiejie。”阿元闷声闷气叫她。 “阿元好勇敢。”她扯过纸巾帮他擦脸,悄悄话般小声说。 五年前,峒城警察在西村口救下五个被拐、卖的小孩,人、贩趁乱跑了。 阿元是获救的孩子之一。 四个孩子都比阿元大,相继都找到了亲生父母。 阿元才三岁,加上受到惊吓,讲不清家里住址和电话号码,只记得父母姓名。 警察单靠姓名查过大半年无果,只能把他送到福利院。 五年后的今天,警方逮到一伙在城中鬼鬼祟祟游荡多日的人。 有当年参与办案的警察认出刀疤脸和当初逃跑的人、贩极为相似。 警察找到这批孩子,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指认,却连连碰壁。 最后只有阿元肯出面指认。 张院长给唐诗发信息讲明情况,希望她能来看看阿元。 院内昏黄灯光照在阿元脸上,他摇头。 “才不呢,手脚一直抖抖抖。” 唐诗拿出一颗玻璃纸包裹的糖,像两年前她搬家突然发病时,阿元对她做的那样,拉过他的小手把糖轻放到他手心。 彼时稚嫩声音在脑海重复,她说出类似的话。 “jiejie手抖可能是身体想吃糖啦,吃颗糖就好了。” “阿元手抖不是害怕,可能只是身体缺糖,吃颗糖就好了。” 阿元眨巴着大眼睛看唐诗,唐诗凑近他,嘴角梨涡深陷,用手遮在嘴边像在说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颗糖是一个浑身上下都blingbling发光的人给jiejie的,它自带驱走不愉快的魔法呦。” 阿元吃了糖嘴角染上些笑意,小心把糖纸折好。 唐诗静默看着,想起宋词把整桶糖递给她时模样。 天很黑,他个子高遮挡住路灯光亮,勾勒出他轮廓,可不像是发着光? 说曹cao,曹cao就真发来信息。 词哥:你到家没?要不要我去接你。 唐诗打出个“好”字,犹豫片刻删除,发信息说自己到家了。 福利院的位置好打车,她打车直接到育才园门口下,能有什么危险? 宋词来接她,只不过是车上多一个陪着的人,还是别折腾他了。 回到育才园,已是夜里十点。 唐诗拉开单元的大铁门,铁门合严的巨响震亮二楼的灯。 她抬头看眼前毫无反应的灯。 灯又坏了? 唐诗没多想,快步走上楼梯。 她走到三楼,一楼传来铁门拉开的声响,门锁很轻的咔哒一声后,走廊堕入寂静。 没有开门声,也没有脚步声。 唐诗神经瞬间绷紧,静默收回搭在扶手的手,垂眸顺着扶手中间的空隙看去。 楼下一片漆黑,她什么也没看到。 她快步跑上楼,快速完成开门锁门,搬来椅子死死抵住门,又在门把手上挂了玻璃杯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她抱起豆奶跑到卧室,反锁了卧室的门。蹲在门后耳朵紧贴门板仔细听,手里紧紧掐着手机和对讲机。 门外似乎有人走动,但那人没敲任何一扇门,没多久就走了。 直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唐诗手臂擦着门瘫坐到地上,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药送进嘴里吞掉。 手中突然的呲呲声,惊得她差点扔掉对讲机。 听到宋词温润的一声晚安,唐诗心头染暖,蹙眉间眼底控制不住发烫。 她连忙按住对讲机按钮凑到嘴边,咬唇喘息好几个来回,视线四处飘,眼泪借由眨眼瞬间逃出,她匆忙又松开按钮。 许久,她用悄悄话的方式掩饰声音沙哑,回了句晚安。 阿元的话莫名自唐诗脑海的混沌中蹦出。 “坏蛋就应该受到惩罚,所以我要站出来,帮助警察叔叔。” 屋内没开灯,看得清楚的窗外,天染着雾蒙蒙的灰。 不远处路口的鲜果汇,早落了卷帘门。 宋词推开主卧房门,俯身把冲好的红糖水放到床头柜上。 台灯暖黄的光,映得苏尔脸色惨白。 “真的只是……来那个?”宋词眉心蹙紧。 他记得苏尔没有痛经的毛病,怎么这次会痛到晕倒? 苏尔握紧被角:“你一个男孩子,说了你也不懂,快回去休息吧。” 宋词走到门口又被苏尔叫住。 “你考场是在省实验吧?” “对。” “唐诗呢?” “她也是。” “挺好,还有个伴。”苏尔长舒口气,“回屋休息吧。” 门外脚步声远了,她从抽屉里拿出瓶全是英文的药…… 2014年6月3日,高三生在校的最后一天。 各科的最后一堂课,所有老师不约而同地聊起与课堂无关的“废话”,还和学生打闹成一片。 所有人都像个明星,握着签字笔到处给人签名,签在笔记本,书包,校服,甚至雨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