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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水吧。” 唐诗偏头看窗外发呆,眉心微蹙偷偷活动着肿痛的脚趾。正要换脚,她突然被宋词揽入怀中。转瞬他稍一用力,她双脚便离地,她双手下意识胡乱去抓差点惊呼出声。 他轻放她坐到橱柜上,两人眉眼间距离陡然拉近许多。她视线在他一双剪水灰瞳间晃了晃,屏着呼吸心跳还是咚咚的在耳畔敲。 她松开他的睡衣,他原本平整的睡衣胸襟上多出两小撮褶子,她双手小心摸索着撑在身侧。 久违的亲密让人既享受又紧张,她唇干的厉害,甚至有点喘不上气,周身神经都在崩裂的边缘。 “脚疼该坐着。”宋词声音温润动听。 “恩恩恩。”唐诗一个劲点头。 “水。” 两人贴的很近,呼吸都像是联动的。 宋词结实的手臂还环着唐诗纤细腰肢,他手指随意动一下她身子就僵的厉害,呼吸间全是她身上香甜的味道。他刻意放瓶装水在她手侧,轻碰她的小拇指,她立刻就缩回手。 他盯着唐诗小巧唇珠,掌心冰凉心底却有些躁热。 他们刚坐同桌时,她也是这么敏感,勾下小拇指好像都是天大的事。靠的太近,她就容易羞赧的磕磕巴巴说不清楚话。 分明是她先招惹的他,到头来好像他才是那个处心积虑追求的人,最后全校师生也都这么以为。 没什么不好,他都不在意。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今天有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还对他有感觉。 恰好有手机振动声帮忙打破安静。 宋词深吸口气:“我们和……” “词总。”唐诗捂住口袋,手机振的她手心发麻,她吞咽唾沫想要压住心跳慌乱,“我实在是乏了,客房在哪?” 握在腰间的手倏然收紧许多,她本能挺直腰身,耳畔气息温热声音却是清冷。 “你叫我什么?” “词总。”她语气平静地重复,简单有力。 耳畔呼吸远了。 宋词站直身子,蹙紧眉盯着唐诗看许久。 她没抬头不急着推他,神色平静模样却足够浇熄他自以为会复燃的火。 他松开她转身朝楼梯口走,冷冷丢下一句话:“楼上右转第二间。” 宋词走进主卧,背靠着推严房门上了锁。 主卧在二楼左手边,右手边两间其实是书房和次卧。 鲲的装修设计原则是楼上为主人的私、密空间,客房怎么可能在楼上? 他还是不想把唐诗归为客人。 宋词放松坐在床尾,面前整面墙的窗铺满雨水,所见之处皆是朦胧。 他轻阖双眼安静坐了会,倏然睁开眼灰蓝瞳仁微收,视线穿过雨幕飘远。 起风后,瓢泼大雨失控丢了方向。 出租车在郊区永宁墓地工程牌旁停住。 后车门猛地甩开,闻秋桦下了车拽出瘫软的陶康一个趔趄跪进泥水里,始终耷拉的头这才动了下。 闻秋桦瞥见司机脸色不太对,敲两下车门高喊:“等我们十分钟,我们还回去,费用回去结。” 他扛起陶康踩着泥泞往工地中间走。 看守的工人提前接到电话已经撤了防雨布,他脚下就是挖掘机前几天挖出的泥坑。 肩头的人突然疯狂挣扎:“这是哪!这是哪啊!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闻秋桦懒得解释索性放陶康下来,他抹把脸上的雨水扯起嘴角笑。 “陶总,您到家了。” 陶康整个人僵住瞪大了眼,头颤抖机械地转过去,只看一眼身后的坑,双腿一软就跪到在地。 闻秋桦哂笑一声,转身就走,没走几步突然被人死死抱住双腿。 “你你你你别丢下我,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 闻秋桦不耐烦地踢开陶康。 这一脚用力过猛,陶康在泥水中滚动几圈跌进泥坑里。 陶康脱臼手臂撞到木板一角,他吃痛的捂住手臂不小心呛口泥水。 等他单手抠着松软的泥地爬出坑,整个工地只剩一盏老旧白织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冷风吹得他直打寒颤,他抿把脸上雨水,僵着身子烦躁地掏出手机,拇指颤抖拨通电话。 “喝酒,天天就他妈知道喝酒!快来郊区别墅接我……死兔崽子别问了!你自己过来,快点!” 风卷的雨水拼命拍打落地窗,又只能不住跌落。 唐诗神色淡然看,搭在橱柜边的手握着只剩三分之一的冰水,瓶身水汽自指纹边沿化成水流下来。 十几分钟前邢野打来电话,想确认她是否安全。 她从鲲宇温泉酒店出来,在亿城·鲲停留将近一小时,这不在她预计计划中。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但凡她出现行程异常,或者在同一地点停留时间超过预计太久,他就要打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如果拨打三次电话都接不通,常姝偷拍的合影一小时后就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她倒不认为自己最近就会遭遇什么不测,但防范之心还是要有。 这通电话让她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没做不该做的事,应不该应的话。 手机振动再度传来,这是邢野今晚打来的第三通电话。 唐诗接起来。 “还挺及时,陶倧在富江中路十字路口被交警拦下来了,我估计肯定醉驾没跑。”邢野身子向后一靠,“哎,你怎么知道他会开去陶康郊区别墅旧址?我听说他那别墅从来没住过人啊,这还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