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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小脾气日渐多了,但他很是放纵,甚至乐在其中。 戚昀往后靠了靠,哦了一声,又绕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他支着额,好整以暇道:“你说,我写。” “上有天堂,下有南越?” 没错,这是千百年后,人人皆知的俗语。 只是现在还没有苏杭,也没有耳熟能详的谚语。她先借来壳子用一用,大抵是不碍事……吧。 孟怀曦想了一会儿,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她并指在案几上敲了敲,抄起一支细毫笔偶尔在簿子上添几个字。 “不只要皇帝题字,最好再召集文人墨客来一场清谈会,若是哪个能一赋天下闻名就更好了。” 这个时代的信息不算发达,能够叫天下传唱词曲诗赋就是最好的宣传手段。 戚昀笔走龙蛇,写全她的要求。先点点头表示肯定,又掸了下生宣,他提醒道: “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停留更长的时间。” 言下之意,计划是好的,周期却太长了些,短期内是看不出效果的。 孟怀曦不在意,摆摆手。 “大体思路都有了,等晚上拟个大致章程出来,就交给府丞他们去做。我瞧着府丞身边那个师爷不错,奉笔也是个得用的。” 衙门里的活也轻松,应当忙得过来。俸禄自然也要提高些,等事情提上正轨再授予其他更细致的官爵。 孟怀曦这样打算着,兴致勃勃想同他商量。 戚昀却不咸不淡道:“阿萤观察甚是仔细。” 孟怀曦莫名,老实说:“赶巧,他们的师长我认识。” “哦,你也认识,正是苏越苏大人门下的。” 她没有察觉到男人情绪不佳,毫无求生欲继续道:“虽然只算旁支末系,却都是有本事的,将来也能成为朝廷栋梁。” 而且也可以算是她亲自提拔过的,自己选的人,当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戚昀一哂,目光却凉凉的:“他的人你就用着这样放心?” “什么他不他的……” 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孟怀曦迟钝地反应过来,霎时哭笑不得。 “这可不像陛下该有的度量。” 孟怀曦眼瞅着他脸色越渐阴沉,赶忙正襟危坐,咳了声:“我是说正经的。” 戚昀手掌压着宣纸,挑了下眉:“我也说正经的。” 孟怀曦凑过去,下巴就搭在他手臂上,装模作样嗅了嗅。她特意拉长了调子,揶揄道:“我闻闻,噫,好酸呐。” 戚昀抿着唇,不反驳也不否认。 孟怀曦讨了个没趣,又直起腰,做得正正的。觑他一眼,索性摊开来讲:“我和那些人都没关系,山野流言哪是能当真的?” 她知道上京中很多说书人到现在还靠着她从前野闻轶事混饭吃,更别说还有柳亦舒柳大小姐这个八卦源头。 那些桥段三分真七分假,听上去确实唬人。以己度人,要是他和其他女子的事满京传唱,她铁定是要把御厨备下的醋坛子都打翻的。 但这个事着实又是历史遗留问题,她也确实没法子。 “你都明明知道的。”孟怀曦叹口气,撩起发尾去挠他手背,声里有笑意,“本公主单单就招惹了那叫尧沉的侍卫一个人,心神都叫他拘了去,哪里还有余力分给其他人?” 孟怀曦说的是他藏的那本话本里的小段子,明明是想打趣,语气却越渐认真起来 “我的心很小的,只装得下一个人。是不是啊,尧沉哥哥?” 她费心讨好一个人时, “我知道。” 戚昀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却伸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但知道和不快活是两码事。” 这样的姿势让孟怀曦觉得很别扭,他比她高了不止一点,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把下巴搭在她肩颈间,温热的鼻息擦过颈边敏感的肌肤,酥酥麻麻的。 孟怀曦不自在地动了动,像是即将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兔子,本能的警惕起来。她想要跳下去,却被他手掌紧紧叩住细腰,挣脱不得。 她侧头,想要去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头刚偏过去,正正好被戚昀修长的手指叩住,他挑起她的下巴。 戚昀侧过脸,下巴轻抬,无形间勾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下一刻,微凉的唇点在她愈渐艳丽的眼底小痣上。 孟怀曦心跳骤然变快,扑通扑通像是有人在敲锣打鼓。她闷哼一声,还记得指责一句:“你这就很不讲道理。” 戚昀:“嗯,不讲道理。” 微凉的吻顺着眼尾向下,渐渐就变了味道。像是无奈,又像是怜惜。孟怀曦眼尾发红,几乎乱了方寸。 “朕确有怫郁在心,劳烦阿萤渡我一渡。” 他嗓音微哑,不紧不慢将这一句话喂进她的唇齿间。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大婚啦 第61章 生辰 回京行程比来时赶得多, 几乎是日夜兼程。 孟怀曦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慌忙,但适应性良好。偶尔马车坐烦了还会拉着戚昀一道跑马,这样也算游历过山山水水。 上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街巷却灯火通明, 宵禁恍然如无物。 孟怀曦坐在戚昀马前, 瞧见南城近郊数百盏天灯冉冉升空, 直欲照彻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