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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等细想,桌子上的手机疯狂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张桦”。 常湘皱着眉接起电话,只听到张桦锲而不舍追问道:“快一个小时了,小湘你怎么还不来?” 她根本不想理这个猥琐渣男,刚想挂掉电话,又听到那边说:“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你二十分钟之内到我身边来我就信你没生我气。不然我就去你家楼下等你,再好好和你解释一下,我们之间不能有误会的。但你哥哥一直不是很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他见到我会不会对我发脾气。” 常湘太阳xue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她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人。嘴里的话冠冕堂皇,本质上却是对她的算计。 这语气里隐隐透露出来的自信,还真就像吃定常湘不会让他闹到家中,更不会让他和她哥哥对峙。 很久都没人让她这样生气了,她常湘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阴阳怪气和被人威胁。看来不把这人教育一下,他就真当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好欺负的温柔常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 真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体面。 常湘放下电话,估算了一下距离,感觉下班时间定会堵车,自己走过去二十分钟又到不了。她思考了几秒,拉住了桌子对面老人的手:“请问您家有车吗?” “有的!”老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塞给常湘:“常老师你随便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常湘拿好桌子上的鸡排,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停着一辆破旧的脚蹬小三轮。 第六章 獭爷在昌州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这江湖名字听上去还挺霸气,但人却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腿瘸了一条,走路拄着拐杖,走在大街上就像个普普通通的老实老头。 这老头拥有着一条街的酒吧、ktv,手下的小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现在的他按时纳税,生意合法,活脱脱的好市民,少有人知道他那条腿是三十多年前昌州还无比混乱的时候,和人血拼被敲折的。 他现在依旧盆满钵满无限风光,那个曾经折了他腿的人,早就泉下泥销骨了。 胡桃夹子也是他的场子,这家酒吧刚开了一年,因为设施新的缘故颇得年轻人喜爱,此时不到八九点钟,停车位就已经所剩无几。 胡桃夹子大门门口的保安各个都有几分帅气,穿着统一的制度,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此时保安们正忙得不可开交,突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铃声。 一刹那,大家都感觉自己从整个南区最潮流的地方瞬移到了早市。 一个姑娘昂首挺胸,蹬着一辆卖菜三轮车直奔大门而来。 年轻的保安小伙们都看傻了,一个稍机灵一点的忙把手拦在刚下车直奔大门的常湘面前。 “请问您……” “麻烦一下,给我泊个车。” 一把生锈的大铁钥匙被塞到了保安小伙子的手里,保安小伙子的表情rou眼可见僵硬了,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憋了半天道:“泊?个车?这…不太合规矩…” “什么规矩?傅良臣说不让骑三轮的进门?” 傅良臣是谁?保安接不上话,就在他呆愣间,常湘一个闪身直接进去了。他看了看横在门口的小三轮,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锈迹斑斑的钥匙,欲哭无泪。 他在同事面前感到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真的给小三轮泊车,小声骂道:“这女的疯了?傅良臣他妈的又是哪根葱?” 话音刚落,就被让旁边已经在这工作了几年的小哥打了一拳,低声警告道:“你别乱说话,傅良臣就是獭爷。让人听到有你好受的。” 保安小伙子一个激灵,想起獭爷平日的手段,顿时后背一阵发凉。 但又想到疯女人在大门口直呼獭爷的大名,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众人侧目和憋笑声中,他咬着牙骑上小三轮,把它缓缓骑进了一堆豪车中间。 ———————— 常湘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那是一辆宝马7系,车牌号四个六连着,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小星星幼稚吊坠。她一眼就认出这是獭爷的车。 说巧不巧,獭爷手下那么多个产业,他今天偏偏在这。 没阴差阳错到这具身体里以前,常湘和老獭是忘年交,她在老獭开的任意一家酒吧、KTV、歌厅,从来都没掏过一分钱。如今旧友再相见,却不相识,常湘心里多少有点怅然。 但她今天来胡桃夹子不是见獭爷的,她是来修理张桦的。常湘没忘记自己的初衷,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穿过拥挤的人群。九月份已经没那么热了,但这里的姑娘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常湘的白衬衣和黑框厚眼镜和这里格格不入。 她好不容易忍住跟随音乐摇头的冲动,挤到了卡座区,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湘湘!这里!” 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对她挥着手,眼里全是得意。张桦身高有一米八几,长的就是张渣男脸。这人说不上太帅气,但有股邪性的气质,穿着打扮风格偏韩系,比起体育老师,更像是个网红。 难怪“自己”心甘情愿、一往而深。 常湘走到卡座前,瞟了一眼座位上的其他人,发现大家都用看好戏的眼光在看着自己,其中有一个挨着张桦坐的女的,更是把不怀好意都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