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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袁沐还是没谈恋爱。他看着那一张张精致的面容,居然提不起兴致来。 袁沐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懂得也很多。某一次拒绝了一个系花的追求后,袁沐在回宿舍的路上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了一个问题:他到底喜不喜欢女人? 这个问题他从前没想过,是他觉得答案百分之百是肯定的。但那个晚上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正在慢慢改变。他边起边想,最后他猛地意识到了一点。那个让他爱得刻骨铭心的人确实还没有出现,但并不代表那个人就一定是个女人。 长期以来他都被传统的爱情观察所束缚,以至于他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女生身上。他忽略了一个问题,或许不是那些女人不够好,而根本是他自身和大部分男人不一样。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后,袁沐有过短暂的震惊。他站在路灯下托腮凝眉沉思,走过的人远远看过来只觉得他是一尊精美绝伦的雕像。但袁沐丝亮没有察觉那些目光,他忙着理清自己的思绪,平复汹涌的情绪。 大概五分钟后他就清醒了过来,并且非常淡定地接受了这一现实。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喜欢男人的话,那么再怎么慌乱再怎么生气也是没有用的。这是基因里带来的东西,靠个人的意志根本无法转移。 既然去不掉,不如坦然接受。 当然那时候的袁沐并没有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性取向。毕竟活了二十来年他虽然没喜欢过女人,可也没对哪个男人动过心。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 于是他在夜风里甩甩头,回宿舍洗澡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就把这个问题忘得一干二净。 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想要再关上就很难了。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男人之后没过多久,袁沐就有了亲身验证的机会。 那时候临近七月,已是毕业季的时分。当时袁沐念大二,但跟几个大四的学长处得不错。学长们私下里吃小规模的散伙饭,就把他也给叫上了。 那天的气氛既欢喜又伤感,十来个男人挑了个包厢,又批了一箱子啤酒,点了满桌子的菜又吃又喝,闹得非常凶。 袁沐虽然体会不到毕业的伤感,但也为和学长们分开有些不舍,所以在众人的劝说下也喝了不少。后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他至少灌了五瓶啤酒,也算是了破了他从前不怎么喝酒的纪录了。 人一喝酒情绪就会上头,学长们喝得比他凶闹得也比他猛。一个两个勾肩搭背手里拿着酒瓶子在那儿叮嘱袁沐,一方面要他好好把学生会的工作做起来,另一方面又叮嘱他看好学弟学妹们,别让外校的王八蛋占便宜。 有个高大胖的学长坏笑着拍他肩膀道:“袁沐啊你要知道,学姐是你们的,学妹也是你们的,必要的时候学弟一样是你们的。所以你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啊。” 这话一出众人哈哈大笑,袁沐也在那儿陪着一起笑。大家笑过之后又开始拼酒,很快那一箱啤酒就全被干掉了。 袁沐喝多了头有点晕,就靠在包厢的沙发里闭目养神。结果睡着睡着就感觉身边坐了个人,睁眼一看是一个姓夏的学长。夏学长个子高大身材健壮,整个一个衣服架子,每次打篮球的时候光着两个膀子,那飒爽的英姿总惹得一众“色女”激动尖叫。 他那天晚上也喝多了,上来就搂着袁沐的肩膀称兄道弟。袁沐也不推开他,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回忆着从前的种种。说到最后夏学长头有些发胀,就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和他咬耳朵。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袁沐虽然细心却也不十分扭捏,所以他没想过要推开学长。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学长略带酒味的气息凑近到他的鼻尖时,他整个人居然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一下子就僵住了,对方和他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清。从头到尾他都在体会这种感觉。他隐隐有些明白这瑟缩意味着什么,却还不能完全肯定。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种想法,他并没有和学长保持距离,就这么任由他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当对方的气息一次次地吹到他耳朵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那种瑟缩的感觉来得更快更猛,下半身某个部位也开始肿胀变硬,酒精似乎在血液里流蹿得更快了,以至于他的头变得越来越晕,到最后两只眼睛望出去的东西都有了重影。 就是从那天晚上起,袁沐清楚地明白,自己和大多数男人是不同的。他的身体对火辣的女人没有反应,相反对健壮阳刚的男人却会产生异样的情愫。并且他还意识到,如果他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话,性生活方面他会是接受而不是给予的一方。 在认清自己的现状后,袁沐的情绪略微有些沮丧。毕竟他也是个男人,有征服和进攻的欲/望。被动接受另一个男人给予的快/感让他有些无语。 但生理反应就是生理反应,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他书念的越多对这种事情就越了解,想开之后他知道没有解决办法,索性就痛快地接受了。 做一个纯粹坦荡的gay,总好过做一个遮遮掩掩祸害其他女人的渣男人来得好。想明白这一点后,他的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轨。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除了那一次酒后失控,他竟再没对任何男人产生类似爱情的情绪。他成了一个既不喜欢女人又不跟男人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