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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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说,果是人不可貌相。这位公公面相看着甚不好相与,却实是个脾性温良者。 待牵着庚生下了马车,她不由一愣。但见宫门处站着一人,着一身月白锦袍,外罩一袭雪狐镶边的同色披风。鸦羽似的墨发束着玉冠,手里拎着盏雕花灯笼。在熠熠生辉的宫灯映照下,这白玉般的一张脸,身长玉立的一个人。真真容色潋滟气度若仙。 便是清言,在这一刻里也忍不住由衷感叹:宁王爷委实生得好! 宁原看见她,立时弯唇,好看的眉眼里马上盛满了笑意。 内侍紧步上前忙着给他行礼,心道,自己料得不错。这位清掌柜可不是能随意慢待的人! 除了皇上同贤妃娘娘,还有之前的那一位。再何曾见殿下对哪一个这般看重过!为这么个小小掌柜,一个内侍奴才,竟然不惜亲自在宫门前候着。而此刻,殿下面上这一脸的笑意,哪里还看得见半分的矜淡与冷清。 宁原瞥一眼内侍,笑笑掀唇轻道:“有劳张公公!”他说着,掏出一个锦袋递给面前的内侍:“今儿过年,公公且拿着!权当个喜庆意思。” 他再看看清言母子,笑道:“这会子便由得本王带他们进宫,张公公自去吧!” 张公公接了锦袋,谢恩离去。 “王爷过年好!清言见过王爷!”清言躬身行内侍礼。 “王爷过年好!庚生见过王爷!”庚生有样学样,跟着行礼。 他早见过宁原,现下又见其语笑盈然,神态亲和,是以全无畏怯。 宁原笑睇着母子俩,然后跟个财神爷似一连又掏出两个锦袋。先递了个给庚生。这一日庚生收红包已是熟门熟路,故而他半点亦没推辞,笑眯眯收了。 “庚生谢过王爷!”他乖巧应声,随即照例一侧头就拿给了娘亲。 大过节的,清言也不扫他的兴头。微笑着帮他收下。 “喏,给你的!”这时宁原却将手里的另一只锦袋递到清言跟前,弯着好看弧度的一对眸子,粲光熠熠亮若星辰:“压岁钱,拿着吧!” 他看着她笑,略是轻谑的口气,欣悦而亲昵。 第60章 望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大手,还有在那掌心里安然躺着的素色锦袋,清言微是发愣。 压岁钱?给她的? 清言惊讶,颇是意外。 才将宁王同时取出两只锦袋,她只当他顺手多取了一只。断想不到竟是给她准备的。 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心头却不期然浮现出一抹感伤。她虽早嫁为人妇再不是孩童,但过年收到压岁钱却几乎不曾中断过。 那人每年都会给。 儿时是爹爹给她压岁钱,及笄后爹爹不再给,那人却年年不忘。只除了前年那一场变故,他们没能一块过年。 清言抬眸对上宁王含笑的眼睛,略顿片刻,她浅笑摇头放低了声轻道: “王爷说笑,清言都是为娘的人了,哪还能收压岁钱呢。” 宁王闻言,却是不动面上笑意不变。他身形颀长,比清言要高出好些。此刻正微微弯腰,笑看住她。随后即道: “拿着吧,听话。”他说。语气软和,象在哄一个小孩子:“过年了,咱们清言是个买卖人,做掌柜呢,合该得些个彩头!” 他这么说,手依然伸着。望住清言依然的唇角弯弯,眼角带笑。只他的目光澄明,神情诚挚又坦然。 他萧萧肃肃一派清举磊落模样,清言不好再推辞,亦情知怕是推脱不去。唉,她心里叹气!话说,她什么时候拗过了宁王。。 他们而今虽成了朋友,然宁王还是宁王!始终的贵人脾气,说一不二。但凡他拿定了主意,便是开弓的箭绝不会收回。 唯一的那一回,在韩府他说要做她的主子,后头却容了她拒绝。清言想,并非是她说的以死明志令他让步,那会只是他并没有想要她死而已。 话虽如此,然仔细想想,他其实也不曾以势压她,迫她。事实上,一直以来,他都在帮她,他委实帮她良多。清言不能否认,这位无上矜贵的王爷,待她实在是极好的! 或许正是这份好,使得她总是难拂他意。何况,这会子,他那话说得她亦无从推拒。福如轩是他的,她得了彩头,铺子当是愈加兴隆。过年都图个吉利,而做买卖的尤其讲究年节当头讨个好彩头。 看着眉眼清润,正望着她笑得如沐春风的宁王,再看看一旁神情雀跃,不住瞧她,又不住瞧向宁王手中锦袋的庚生。清言暗里又叹了口气。 莫怪前头白泽送年货时,她不收那银票人也不强求。敢情,他们的王爷早备了后招在这等着她呢。 “如此,王爷一番好意,清言却之不恭!”她一面说,一面笑着自宁王手里接过锦袋,又行了礼谢恩:“清言谢过王爷!” 接着想到他送的年货,复又谢道:“王爷着实太客气了些!先头的年货恁的贵重,清言真个受之有愧!” 话说到此处,心随念转,清言不禁面上一热,愈发不过意。她原想着等过了初一,再寻个宁王合宜的时候,带着庚生去给他拜年。不曾想,突然来了圣旨,意外之余思虑不周。况且那会子天色已晚,张公公又在旁候着,她也无暇准备,就这么急匆匆的出了门两手空空。 她戴着面&具,宁原看不到她脸红。能见到的只有她清莹莹的一双眼,这会虽笑着,眼色却很是难为情的样子。 他知她性子,必是不好意思呢! 她不好意思,他却是高兴得很! 说不上来,原本他那锦袋拿出来了,就没打算收回,势必要让她收下。只她真收下了,他亦没想到心头会是这般的舒怀。 她能收下他给她的压岁钱,甚好!他,很高兴! “走吧,我领你们去见父皇和姨母。” 宁原挑着嘴角,看着清言同庚生,漂亮的黑眸中蓄满了笑意。他没有回应清言道谢的话语,以免她会更加的难为情。 他这话一出,清言倒是顾不上难为情了。她开始感到紧张。此刻,站在这皇城脚下,即使有宁王在,她亦难免有些不安。即将要觐见的可是当朝的帝王,那个手握生杀大权,一个不如意便要砍了人脑袋的君主。 她虽因着宁王的遭遇,对这位皇帝心怀鄙夷。然奈何,唉,奈何她还是怕啊…… 只因现如今,她又有了软肋,有了挂记,又十分的不想死了! 爹爹,庚生,冬灵陈嬷嬷,甚至还有宁王,他们让她贪恋人世,舍不得死。她很满意也很喜欢自己当下的日子,她想要好好的活着。 可她现在的身份是假的! 换句话说,从她接下圣旨那一刻起,她便已犯下欺君大罪! “庚生乖,待会要跟着‘舅舅’,可不能乱跑呢!” 仿佛看出她的忧虑,宁原蹲身摸着庚生的头温声叮嘱道。说到“舅舅”两字,他刻意着重些语气。 “庚生知道!庚生听话!”庚生乖巧的啄头,脆生生应道。 宁原笑,又摸了摸他的虎头帽。 “别怕!面子上恭敬些就成。”他起身冲清言笑道。 清言心上一暖,终是笑得轻松了不少。 宁原望着她,却是没来由的想到她不戴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时的笑容。他记得,她的颊侧会漾起两只小小的梨涡。甚是纯美,亦甚是温柔。 ※ 清言牵着庚生跟在宁原身后。庚生不再蹦蹦跳跳,小家伙端着脸,规规矩矩的走路,只睁着一双大眼极认真的瞧着眼中所见的景象。 宫道很宽,廊檐处挂满了宫灯,一路明烛高照,非常的光亮。而沿途可见一座座宫殿巍峨伫立,错落有致,庄严而雄伟。 每行几步,都能见到新的兵士面孔。他们威仪凛然,身着铁甲手持金吾端立道旁,守卫着皇宫。因着国丧期间,皇宫里一片寂静。没有举办任何的庆祝活动。 不多时,宁原带着清言母子来到了倚澜殿。进殿前,他细心的提醒一路眼观鼻,鼻观心,走得好似心无旁骛,实则明显还是相当拘谨的清言,脱下身上的狐裘。 说话的同时,他已是亲自蹲身给庚生脱去帽子,解下斗篷。殿内地龙烧得旺,他们这么直接进去,没得热出汗来,回头出殿冷风一吹,必要着凉!其实本可以进殿再脱。但以清言那个性子,他担心她会拘束。 宁原将清言的狐裘,以及庚生的衣帽递给一旁候着的宫女。由于他刚才的举动太过自然而然,以至于边上的宫女们看得发愣,一时忘形反应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尊贵的殿下,素来矜傲又冷淡的殿下,笑意温和,屈尊伺候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清言感激的看他一眼,来不及道谢,里间已出来一个面相慈和的嬷嬷,冲他们笑道:“殿下快进去吧,皇上和娘娘早等着呢!” 显然,有才将他们在外面的这一番动静,里头早得了通报。 “父皇,姨母!这便是救过儿臣的清言掌柜。”宁原行过礼后介绍道。 清言同庚生当即跪拜行礼: “草民清言见过皇上,见过娘娘!恭祝皇上,娘娘万福金安!” “草民庚生见过皇上,见过娘娘!恭祝皇上,娘娘过年好!” “平身!”一个沉哑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清言同庚生齐道:“谢皇上!” 尔后两人方起身,垂首站得端直。 贤妃安了心思,柔声笑道:“都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清言不得不抬头。但见眼前的贤妃气质高贵,尤为美丽端庄;而她身侧一身龙袍的皇上,平心而论,容貌亦是不差。只看着颇显年纪,有些个衰老,亦有些个阴郁。瞅着不甚开怀。清言想,张后同太子的事,大约对这位帝王打击沉重。 她没敢多看,只保持恭谨的面色目视前方。心中却忍不住想:宁王大概长得肖似其母。因为依她看来,宁王与他父皇只是眉眼间有些神似。而面前这两位中,要说相像,她觉得宁王还要更象贤妃一些。 贤妃笑望着清言,仔细的端详。她知其是戴了面&具,女扮男装。这么一看,只觉得其身形纤细,颇是瘦小。再有就是一双眼睛生得格外的好。又圆又大,清澈黑亮。 煊帝也在看清言,他不知清言根底。但觉这名内侍风采韵秀,容色上佳。看着很舒服。 “听闻你救过原儿,忠肝义胆勇气可嘉!特此招你入宫,赏赐于你。”煊帝开口言道,声音照旧威严。 待他话落,近旁候命的六名内侍排着队捧着赏赐走向清言。为首的一个尖声细气道: “兹福如轩掌柜清言,救护宁王有功!现特赐玉如意一柄,南珠两串,锦缎四匹,黄金一千两,白银一千八百两!另赏京城蔡新街东巷里宅院一座!” 清言:“……” 果然皇家手笔,一掷千金! 饶是韩家富甲一方,比之天家亦是远远不如。她心中感叹: 宁王不愧是贵人!他的命还真是贵得很! “谢皇上恩典!”清言不得不再次跪拜谢恩。 唉,不过一夕间,贵人嘴里打个滚,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了…… 第61章 回府路上,清言坐在宁王的马车里不自觉的颦眉。想到后头跟着的马车中那一堆的赏赐,她很犯愁! 除却皇上的赏赐,贤妃亦有赏于她—— 两颗夜明珠,四块白玉牌;金器四对,玉器六双;名家字画十幅;另有香脂香膏美酒佳茗,山珍海味珍馐若干; 她这一趟真是堆金积玉,盆满钵满。不单是她,庚生亦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小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