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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了耐心,脚下轻轻一点,翻身上马,随即俯身一把握住夏粼的腰带,毫不费力的一提,将她提到马背上。 夏粼好像做梦一样,身体闪了一下,竟然已经上马了。 沈诀隔着她抓起马缰,“坐稳了。”随即缰绳一挥,马扬起前蹄蹿了出去。 夏粼没骑过马,这马还跑的飞快,忽上忽下,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吓得她抓紧了马鬃毛都不敢睁眼。 沈诀偶尔观察她的神色,以他多年来审讯犯人的经验来看,她并不像装的,而是真害怕。他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了。 “你说你不是毒女,那你是谁?又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在神农谷躲避?” 夏粼闭着眼睛道:“我是穷人家的女儿,因出嫁那天上错花轿,才去了神农谷。” “若是错嫁,你为何不说?” “我原本要嫁的是个又老又丑又好色的人,给了你,你愿意嫁吗?” 沈诀:…… “那华红升就不一样啦,又高又帅,还年纪轻轻便声名远播,是天下多少女子仰慕的对象啊。我既然有这个机会与他亲近,当然不想离开了。只可惜……人家正主找上们来了,我也不得不给人家腾地方。” 沈诀满眼狐疑,这女子既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也没有小家碧玉的娇羞,更不像穷人之女那般胆怯,至于毒女,那盛气凌人,狠绝犀利就更加没有。 倒是有三分风尘女子的俗气,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外加七分混迹江湖的痞子气,滑头滑脑,满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整个一个四不像。 二人就这么一个试探一个防御的行了一路,在天黑前,赶进一座县城。 沈诀在县中找了间客栈投宿,并只要了一个房间,夏粼急道:“哎!为什么只要一间?你想干嘛?” 沈诀斜了她一眼,“放心,沈某对你没兴趣,只是怕你半夜跑了而已。” 夏粼苦笑,“口口声声说我是毒女,我要是毒女,你就不怕我半夜给你下毒?” 沈诀将一张被褥往地上一扔,“我和你交过几次手,对于你下毒的方式也略知一二,自然有办法提防。怎么?你不记得了?” “沈大人,您就别费心诈我了,我真不是什么夏少主。不过我倒是挺想知道,那个传说中下毒很厉害的毒女,她,到底是怎么给人下毒的?” 夏粼反正是不知道自己如何给人下的毒,既然他们交过手,不如打听打听,这样,以后我再下毒,就不用像打赌碰运气了。 沈诀注视她片刻,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你想试探我是否已知你下毒的方式?” 夏粼心虚,“你这人还真是多心,我就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据沈某多年追踪千毒门的经验来看,毒女下毒若非与人接触,就必借助某种细微的外物,将毒物渗入对方的口耳鼻眼之中,使之中毒。” 哦!就是说,要给谁下毒,除了直接接触那个人,就必须借助细小的东西,之前的水,盐,土都是。 难怪那些黑衣人蒙了面,我就拿他们没了办法。 那毒从哪里来呢?难道我手上本身就有毒?汗液,唾液? 那我岂不成了蜥蜴? 噗! 夏粼忍不住失笑。 沈诀眉头颤动,“你笑什么?莫非我判断的不对?你下毒的手段并非如此?” “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这也太神了吧?你们锦衣卫不会是因为抓不着人就把她的本事刻意夸大,来掩饰你们的无能吧。” 沈诀也不是个能被她三言两语就混过去的人,哼了一声,指着地上的被褥,“你睡地上。” “啊?你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女孩子睡地上啊?也太没有风度了吧。” “你能是一般的女子吗?不说别人,但说我们锦衣卫里头,死在你夏少主手下的就有数不清是人头。” 夏粼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非说我是就是吧。反正到了京城,见了夏成远,就真相大白了。” 说完,她抱起地上的被褥到床的另一头铺开,“离你远点,省的你晚上兽性大发,再……那什么我。” 那什么……? 沈诀被她这句搞的差点儿气晕。 铺好被褥,夏粼拿被子把脸蒙住,只有这样才能不必再故作轻松。 他知道我下毒的方式,警惕性又那么高,我要怎么才能让他放松戒备呢? 沈诀合衣躺下,全无睡意。他本来睡眠就很浅,尤其是在看押犯人的时候,他经常可以连着几日不睡觉,每天只打个盹儿就行。 他闭上眼睛,耳朵竖起,手里紧抓被子,用假寐来试探夏粼,看她会不会趁自己熟睡的时候下毒。 夏粼已经累了一天,躺下就睡着了,不过她睡觉爱做梦,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又哼哼唧唧,搞得沈诀神经一直无法平静下来,时刻保持高度紧张。 直到后半夜,他才睡了那么一会儿。就这一会儿的睡眠,也让他无法放心,惊醒时,天已经亮了,他立刻查看对面的夏粼。 只见夏粼的被子虽然是鼓起的,但头没有露在外头,还异常整齐,和她昨晚动来动去的情形完全不同。 糟了,不会跑了吧。 可即便他打了盹儿,如果她真起身偷跑,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啊。 沈诀立刻下床查看,一手试探的掀开被头,一个枕头露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