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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溏皱眉却没有出声。 岳翎拉起余溏的手,“我大概是去年的十月分知道的这些内情。我也私下查过,余江山还在世的时候,余江山还在的时候, 宏仙这家公司就已经和江山有项目往来,但这这些项目都是在余浙的名下,也就是说, 余江山不一定知道宏仙与江山的关系。所以,这是你母亲的私人行为。” 余溏抬起头,“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这个公司是在余浙去成都发展之后建立的,在这之前,余浙还只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混子,你母亲不应该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余溏的手指下意识地握了握,“你是不是觉得跟我有关。” “嗯。” 岳翎点了点头。 “也许也和那场车祸有关。”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说别的,松开余溏的手,“先吃火锅,吃了以后你好好睡会儿,我去医院接岳观。” “岳翎。” 岳翎正准备去冰箱里拿食材,听到余溏叫她的名字,手一下子杵到了冰箱的把手上。 “嘶……” 余溏忙轻轻托住她的手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岳翎看着余溏的手掌,掌纹当中干净的没有一丝污垢。 “我在担心什么啊。” “担心知道真相我会不知道怎么面对。” 岳翎轻轻地抽回手,“如果我和江山茶业合作,让这件事情平息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并希望你这么做。” 余溏说着张开手臂,“你过来,我想抱一会儿你。” 岳翎笑了笑,伸手搂住余溏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从认识他开始,他身上一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消毒水的味道,像一道写满道德律的屏障,也像现代医学和细菌长年抗争的决心,一直没有瓦解过。 “你以前说你像一张皮,你说余医生是真的,岳医生是假的。但其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要审判我。” 岳翎吸了吸鼻子,他白色毛衣上的绒摩梭着她鼻腔的内壁,那感觉又酸又暖。 “昨天晚上何妍和林秧来找过我,他们说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些媒体上资源和帮助。你如果愿意,我们就联系他们。另外,我也可以试着去问问以前我在三中的同学,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总之,你放心岳翎,我一定帮你,把你想知道的答案都找出来。但在之前你也一定小心保护好你自己。我在医院有工作,不能一直陪着你。这样,从今天起你开我的车。” “那你上班怎么办。” “我可以找魏寒阳。” 岳翎看着余溏微微拱起的手指关节,没有拒绝他。 她靠在余溏的肩膀上点了点头,“嗯。吃饭吧。” 之后两个人安静地吃了一顿火锅,虽然食材已经放过了夜,但余溏还是吃了很多,甚至是以前不怎么爱吃的内脏,也逐渐有了神奇的滋味。岳翎用蒜泥香菜谢小米辣调出了地道的成都小料,一片guntang的毛肚被油料吞没,再捞出来,满身的红油和着黄澄澄的香油刷刷刷地往下滴,她把毛肚放到余溏的碗里。余溏在guntang的白烟后低下头,夹起毛肚一口包进了嘴里。 口腔里辛辣感直接上头。 但余溏一点也不想犹豫,他有些慌乱地咀嚼着那一层带这个粗糙颗粒感的皮rou,任凭各种辛辣香料的味道在他的口腔内壁上龃龉。(他们真的只是在吃火锅,吃毛肚而已,如果毛肚不行,我换成他们吃鸭肠好吗?如果说味觉是一场江湖,那么他终于成了和岳翎战到最后的那个男人。 哪怕多年来的饮食习和肠胃状况,令他在当天晚上备受溃疡的折磨,但他还是觉得很痛快。 这种痛快就像和岳翎在一起的时一样。最初是极度强烈的观感性享受,她的线条很美,头发蓬松而柔软,手指穿入的时候的,会有一种轻盈的框框感。 对于余溏来说,观感激发之下的框框,敏感朴实,缺乏经验的问题让他自然而然地泄露了内心的惶恐和慌乱,把所有的主动权全部让度给了岳翎。 “我喜欢GIRL UP ,BOY DOWN” 第一次坦诚相见之时,她仰着脖子对余溏说出这句话。 余溏用胳膊支撑着身体,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 她的眼神突然躲闪开。 “我能说是因为我害怕被框框在下面吗?”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脸色有一丝发红,光滑的肩膀也悄悄地耸了起来。 说着男欢女爱之中霸道的要求,语气却是怂的,是卑微的。 就像她夹给他的那一片毛肚,裹着无数香辛料熬煮后的汁水,本质却是湿润而柔软的脏类。 期待着把食客辣得涕泗横流,却也期待着它自己滚入温热的食道,被供奉到五脏庙之中。 余溏的憨直完美开解了岳翎在框框上的矛盾。 他不像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样,翻搅着她不愉快地记忆,不断地问个不停,也不像自以为是的老手,试图把她当成一道滋味浓郁的菜来肆意品味。 他认真地认识她的框框,就像去认识医学层面上精密的结构一样,同时也理解她隐晦的意思,配合她的框框,如同在规训他自己,却又在规训之中或得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