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卫准。” “……?” “车钥匙给我。” “……噢。” 卫准背后凉飕飕的,小心拍了拍自己不严实爱乱说的嘴巴,还好今天那祖宗今天心胸宽广,不然他又要暗搓搓地被报复。 一边想,卫准一边把钥匙递过去—— 四指突然被对方狠狠捏住。 一阵痛感传遍整只手! 卧槽—— 卫准脸色一白。 两秒后,谢宴松开了他的手,面色平静:“可以走了。” “……” 看着自己在两秒内被捏红的大爪子,卫准只觉刚才的想法可笑又不切实际,见鬼的心胸宽广,简直比针眼儿还细,他这回,连初春的名字都没提,只是稍微cue一下,就把那祖宗惹毛了。 初春这个名字,这几年似乎从生活中割舍掉一般,无人提及。 卫准想起上次被暗搓搓报复,是因为他从办公室大楼出去,寒风一吹,忍不住哆嗦,抱怨一句:“想不到初春比深冬还要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好长一段时间,谢宴没陪他喝过酒。卫准心里觉得冤,他那次不是故意说的,没有嘲笑谢宴被冷落的意思。 再者,今年的初春,确实冷,二十年来难见的冰寒彻骨。 自从初春离开后,谢宴就像变了个人,又好像没变,一如既往地工作应酬不近人情,与之前不同的是每天都会问助理是否找到人,每天都得到同样失望的答案。三年里,谢宴人力财力都用上也没挖出关于初春的半点蛛丝马迹,所有联系渠道全部被关闭。 别说电话,初春连一条信息都没有发给谢宴,只放出零星消息给路遥,表示她情况很好,仅此而已。 卫准说谢宴被冷落都是轻的。比起冷落,他更像是被遗忘。 谢宅坐落地于城东,静而不偏,占地千平,内设园林,近祠堂,保留上世纪的古韵,前门建筑又接近现代化,乍一看,像是风景点,偏偏太过于冷清,死气沉沉的。少了主母的老宅,总是缺点家的味道。 谢宴过去的时候,一家人晚餐已结束,父亲和大哥都走了。 只有大嫂迎过来,半责怪他来得太晚,好在她让厨房备些菜。 这个大嫂并不是谢星临的生母,谢明和原配离婚后,没有再娶,只是领了个女人进家门cao持家事,她自个儿倒不介意有无名分,性格温顺又体贴。 面对大嫂好意,谢宴委婉推脱。 他回来,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打算多做逗留。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清朗男声:“二叔。” 谢宴回头,发现是谢星临,应了句:“嗯。” 谢星临已然不是当初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个头蹿得拔高,又生了张浮浪不经的俊美五官,浑身上下透着不羁的贵公子气质。 谢宴和谢家不亲,但大人的恩恩怨怨终归赖不到小孩头上,虽然谢星临也不小,按卫准的说法,以后在公司股东会肯定是个不容小觑的绊脚石。 “你们叔侄二人要不坐下来喝几杯?”大嫂围着围裙过来提气氛,“酒早就备着呢。” 家中不缺保姆,她这般殷勤,可以看出来拼命想要融入这个家庭,偏偏谢星临不买账,俊颜浮现起轻蔑的笑,熟视无睹。 倒是谢宴给了面子,“那麻烦大嫂了。” 这一声算解围,大嫂很快去忙活。 谢星临懒散地靠在餐椅上,外套大咧咧地敞开,暖色光照下,那双桃花眼角的张扬被压下去几分,薄唇三分笑,看上去蛮正经,“真想喝两杯?” “开车。” “那二叔只能看着我喝了。” 餐厅是热闹地儿,这要是不热火起来,那这宅子气氛跟坟地没两样。 谢母死了那么多年,却依然有一股冷气罩在上空,虚盖着底下的繁华,镇着人们不安的心。 白瓷小杯盛着上等白酒,谢星临装模作样抿了口,道一句难喝,随后倒掉,也不管是不是他爷爷珍藏多久的佳品。 坐在对面的谢宴已褪下外套,内搭一件深色衬衫,气质内敛稳重,开口嗓音低沉:“不走了?” 谢星临:“我爸和爷爷管着,走不了。” “是他们管着,还是你自己走不了。” “安城这么没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想走,外面乐子可多了。” “我怎么听说。”谢宴话音一转,“你是跟一小姑娘后面屁颠颠回来的。” “瞎说——”谢星临否认着,目光悠悠落向别处。 来之前,谢宴从别处了解到,他这个在国外放养惯,心嗖嗖野的侄子,本打算在外面呆一辈子;家里催过无数通电话都无济于事,没能改变他那颗小野狼自由散漫的心。 直到某天,他看上一妹子。 乐呵呵跟人跑回国不说,还敛起玩心,打算重归正业。 谢老爹说,谢家没出过痴情种,要真落星临头上,有个女人压住他的野性,带他回到正业,自然是好事。 谢宴问:“怎么没看你把人带来?” “没有的事——”谢星临试着否认后,发觉骗不过,又改口,“再说,八字没一撇,人家干吗跟我回家见父母。” 所以这是单恋。 倒是稀奇。 “你没追到人家吗?”谢宴问。 这句话有一个“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