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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长久待在国内的殷家人,总会对此忧心忡忡。 岛民也是普通人,面对强大的舰队始终是弱者。 他们不可能因为弱者的抗议,就赞同强权下的野蛮武力…… 律风清楚他们的忧虑。 在军舰与民众的对峙之中,任何的语言、解释都显得苍白。 于是,律风特地向翁承先申请,带师兄一起上指挥船。 南海舰队与国家海上搜救中心的联合演习,不可能没有南海隧道项目组的配合。 整个救援演习,都会按照翁总工提出的跨海大桥多发事故,进行严格的救援模拟。 指挥船依照安排,靠近立安港的时候,整个围观气氛都变得热烈起来。 因为那艘白色的船只,印有海上搜救的独特徽章,一看就是这次演练项目的一员。 它一靠岸,蜂拥而至的观众、媒体,便扛着相机过来,准备捕捉下船的一切军官将领。 然而,在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员里,有一个头发凌乱戴着墨镜的短袖t恤格外显眼。 他比走下船的制服人员更高,身姿却一点儿也不挺直端正,走路懒洋洋如闲庭信步。 等他走近了,律风才发现…… 他竟然还穿着不正经的凉拖。 律风介绍道:“瞿工,这是我师兄,殷以乔。” 瞿飞摘了墨镜,眯着眼打量殷以乔。 他跟殷以乔握手都皱着眉,眼神尽是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师父叫我来接你和你女朋友,怎么带了个男的?” “因为我们来不是来谈恋爱,是来看南海。” 殷以乔语气从容,腔调平静,嘴角笑意透着冷漠疏离。 瞿飞听得微眯的眼睛诧异瞪大。 他是被怼了? 他这是被怼了吧! 瞿飞一贯火爆脾气,在殷以乔一句话里堵得思绪凝滞。 “不是,律风,你师兄怎么比你还能啊。”他简直要抓掉他一头可怜的秀发。 平时他已经完全领教了律风的牙尖嘴利,怎么这位穿着衬衫长裤文质彬彬的人,是律风威力的数十倍?! 律风嘿嘿一笑,骄傲得意,“因为他是我师兄啊。” 当然能。 很能的师兄弟在瞿飞和工作人员指引下,顺利跟翁总、指挥组汇合。 嚣张跋扈的瞿飞,皱着眉大步上前,开口就说:“师父,这是律风那个不得了的师兄,殷以乔。” 翁承先看他这样,痛快的哈哈大笑。 “你在大建筑师面前丢人了?” “嘿,怎么会!”瞿飞坚决不承认,“只是我以为律风假公济私谈恋爱,结果人真的大公无私搞工作!” 他指了指殷以乔,说:“还把师兄带过来一起工作!” 瞿飞还以为,带个律风在船上,自己可以跟同辈人一起缩在后面唧唧歪歪,吐槽宝岛。 谁知道,人有属于自己的同辈,他只能往指挥船后面一坐,远眺指挥组和师父,照章演练,在大家枯燥工作的间隙,悠闲享受近距离围观南海舰队的优待。 指挥船远程控制整个演练过程。 不仅有南海舰队指挥负责人,还有海上救援中心负责人。 军人和军人站在一起,和翁承先交流不多,他们有完备的演习安排,一切照计划执行。 指挥船驶出立安港,停留在能够近距离观摩的位置。 然后,时间一到,负责人发布指令:“第一届南海舰队与国家海上搜救中心联合救援演练,正式开始!” 演练从立安港烟雾缭绕的船只开始。 那艘漂泊在海岸上的工业船,取道南海隧道建设路途,模拟出架设桥基的船只情况,燃起信号烟雾,立刻发起求援。 等候在岸边的民众,发出诧异的惊呼。 那艘燃起烟雾的船,并没有停在原地,而是飞快地驶离航道,唯恐自身的“火焰”引发南海桥梁建设故障。 不过一会儿,白色救援船远远驶来,头顶还盘旋着无数小型无人机,密切关注海面情况。 简单的救援在海面上演,周围看热闹的群众还未来得及分析出南海舰队入港时间,就好像等到了模拟结束。 律风手上有完整的演练方案。 船只起火求援,只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段前奏。 当南海隧道不断延展,桥梁横跨海洋,才是整个演习最重要的部分。 因为,他们要演练的不仅仅是船只失火,还有整座桥梁矗立海面,却因为狂风骤雨轰然倒塌。 律风只是看着那些简单的文字,都觉得这次演习沉重的责任。 也许,只有翁承先这样清楚桥梁建设、为桥梁付出了无数心血的人,才能制定出这份凝重的演习要求。 南海隧道建设中不能存在任何意外。 但是他们必须为意外制定完备的应急预案。 桥梁垮塌、隧道坍塌、施工船起火,只有做好了全部准备,警钟长鸣,他们才能建出世界上最好的桥梁。 当第一个阶段结束,指挥船随着洋流驶向海洋深处,等待他们的是一列列模拟倒塌桥梁的漂浮物,还有随着桥梁落入水中的“工人”。 岸边的观众,没能亲眼见到南海舰队。 可律风坐在指挥室,从监控屏幕上清楚见到了远在海洋上列队的船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