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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想让叶肖瑾戴上冲锋衣上的帽子,他们两个人只留一个人淋雨就可以了,毕竟都戴上帽子无法时刻注意四周的情况,这是所有外勤外出任务时都有的习惯。 叶肖瑾却不同意,二话不说就帮他把帽子拉起来系好,寒冷的环境里,他的脸越发白皙,冰冷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上更显得他单薄脆弱。不过季修才不会认为他脆弱,这个人只是外表无害罢了。 山路难走,叶肖瑾把导航仪固定在手腕上,不时抬起手来订正方向。小柳还给他们规划了一条穿越密林的近路,看现在的天气是不能走了,只能踏踏实实得走在前人走出来的路上。看这雨势,还要再下一阵子,幸亏当时选择立刻出发,若要等着雨停还不一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况且雨下的时间长了容易出现山体滑坡。 季修从兜里掏出两条能量棒,一条递给叶肖瑾,一条自己撕开。寒冷阴湿的环境下剧烈运动,能量流失的很快,俩人都不敢耽误,一边在泥泞陡峭的山路上行进一边把能量棒吃了。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早早拿出头灯来带上,互相搀扶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远远得看到了有亮灯的人家。 季修和叶肖瑾的打算是先试试寄居在村民家,如果没有人愿意收留就找个背风的地方凑合一宿,毕竟收留外来的陌生男人还是需要勇气的。 幸运的是他们拜访的第一户村民心地便是极善良的,看他俩落汤鸡一样的,连忙让进来烤火。 这里的建筑大多是竹子和木板搭建的吊脚楼,进门就是第二层,宽阔通透的大厅中间笼着一堆火,火上还吊着一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汤。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家老小都在地上坐着,围着火堆喝茶聊天。 家里只有两位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孙子才三岁,儿子和儿媳出去打工一年也不一定能回来几次,老人说着叽里咕噜的方言,季修和叶肖瑾都听不懂,幸好他家十几岁的小姑娘应该是上过学的,还能说些磕磕绊绊的普通话,勉强交流。 老太太很快给他们端上两碗热饭,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得白饭拌着些腊rou蒸成的,季修和叶肖瑾却都觉得这可以称得上人间美味了。 季修忙着吃饭,叶肖瑾负责在吃饭的间隙和主人家闲聊,谎称自己是和弟弟出来驴行,在山里走迷了路才走到这里来,还变魔术似的从钱包里摸出一沓钱来,塞在一直围在他俩身边小孙子手里。 老人看他拿钱出来,皱着眉头冲他摆手,还说了一堆话,叶肖瑾听不懂,也能猜出来是不要钱的意思,连忙又客气了一番。最后老人还是不要,执意让孙女把钱还给了叶肖瑾。叶肖瑾也不再争执,离开的时候悄悄把钱放下就是了。 第44章 吃饱了饭,老人让他家小孙女带着叶肖瑾和季修找了个小屋子,屋子里很简陋,连只像样的床都没有,只在房间的一侧支起一块木板,木板下面堆着些杂物。还好两人都带着睡袋,一路走来两人都是又累又困,叶肖瑾让季修先睡了,自己守夜。 很长时间没出任务,季修的身体在行动组里养的比以前好多了,在叶肖瑾身边睡眠质量更好,也许是挂念着想让叶肖瑾早点休息,他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就迷迷糊糊得醒了。 叶肖瑾身体底子好,也没有季修那么多伤病,一夜两夜的不睡觉对他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季修睡着以后,他便坐在窗边的一张小凳子上,静静得看着他。 季修眉眼本来就长得很柔和,闭上眼睛完全放松下来之后更是透着一股眉目如画的乖巧,他嘴唇微微闭着,偶尔做个梦还会不自觉得上挑一下嘴角,叶肖瑾觉得就这样看着他,他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 季修迷迷糊糊得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他梦到就在自己的眼前,叶肖瑾浑身的血,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伸出一只手朝向自己。季修在梦里急的满身大汗,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叶肖瑾跑过去,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到。叶肖瑾张开嘴好像要跟他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却有大股的血涌了出来。 梦里的季修觉得自己好像知道是在做梦,挣扎着想从这无边的厄境里逃脱出来,叶肖瑾浑身是血的样子太过真实,他被失去他的悲伤情感浸泡着,一颗心好似要被拉扯成两半。 也不知道怎么从噩梦中醒来的,季修还没有从那强烈的悲伤情绪中缓过劲来。其实季修在这几年里已经做过不少次这样的梦了,自从叶肖瑾常出任务以来,他便总是这样,只是从来没有像这次的梦一样,让他体会到如此真实的情感。 在梦里当他最终抱住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时,失去挚爱的无边痛苦与绝望席卷了他,好似没了他,余生再没有半点欢愉了。 季修刚从梦中醒来,急切得去寻找叶肖瑾,生怕梦里的事在现实中真实发生,他意识什么东西已经在他的心里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他对叶肖瑾不再是原来的兄弟挚友的感情,他是喜欢他的,喜欢到,假想失去他,都会痛苦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季修一醒叶肖瑾就迅速把自己丰沛得要经由双眼溢出他身体的爱意及时收拾了,转而换上一个平平淡淡得微笑,问他“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这一番熟练的变化也都落到了季修的眼睛里,季修借着低头起身的动作,在心里惊涛骇浪得寻思着,他也喜欢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