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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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也给看到了这突如其来一幕,那本是欢欣雀跃的心情,在这瞬间就变成了惊慌和恐惧。有的人已经被吓得给大叫着四处窜逃了起来,有的人则是立在原地呆若木鸡,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高台之上的镇长对此也是惊恐万分,不禁地给跌坐在了这地上,颤颤巍巍地看着那头顶处的这具尸体。沈云山上前去扶住了他,那天山派的弟子们在这时也给赶了过来,一边维护着这现场的秩序,一边照料着那因为踩踏而受伤的百姓们。而那位杨胜平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依旧是倚靠在那城墙边给站着,面无表情地望着这边的众人。 沈云山吩咐着门下弟子将那具尸体给解了下来,就见这具尸体的全身已然变得皱皱巴巴的了,那皮肤还略微有些发褐发脏,这容貌也被毁了不少。但他的那身穿着还完好无损,看来,能不能辨认其身份,就只能靠着这些了。 初步来看,这是一具干尸,死亡时间无法判定。 沈云山看向了那镇长,问:“镇长,咱们这镇上可有仵作?” 镇长呆滞地给摇了摇头,说:“我们这边城小镇的,连个官府都没有,怎么会有那仵作呢。” 沈云山不由得又给叹了口气。 台下,顾衍这会儿还在安抚着那南遥的情绪。任凭这周围的环境有多嘈杂,他自是岿然不动。 南遥窝在他那怀里,闻着他这身上散发出的那好闻的清木冷香,这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梦境成真,这对于谁来说都会被吓到的吧。不对,这也不算是梦境成真,因为那个人可不是这顾衍。想着想着,南遥又开始觉得自己窝囊了,喟叹道:怎么就给吓傻了呢。 没过多久,那北野就同着这唐笑给走了过来,站在了他俩的身侧,挖苦似地给看着她说:“我说小四,你这胆子怎么越发得小了。一具尸体而已,你至不至于?” “你怎么过来了?”南遥问。 “哦,那南平和西离跑来和我们说广场这边发生动乱了,所以,我们就想着来帮帮忙。不过,我见那天山派还挺负责任的,应该也用不上我们什么。”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那具尸体吧。”顾衍说:“我想知道,为何这事,会和那南儿的梦境一样。” 唐笑也诧异了,问向了那南遥说:“原来,你昨天晚上梦到的就是这件事情呀。乖乖,你这是不做梦则已,一做梦惊人呐,居然还有那预知的能力。如此怪力乱神,难怪你会害怕呢。” 南遥叹道:“哎,也不是完全和那梦境一样的,走吧,先去看看情况。” 沈云山此时正在为那仵作的事情头疼不已,见他们过来了,便给迎了上去。 “昭之,你们来啦。” “嗯,沈师兄。”顾衍对其给介绍道:“这两位是那天目门的北堂主和这唐门的唐姑娘,能否容许我们去给查查看那具尸体?” “当然。”沈云山爽快地给应了下来,说:“我正为此事烦恼呢,你们来得正好,这天水镇里呀,并未设有官府,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我和那镇长一样毫无头绪,有你们在就好了。” 北野并不想和他做过多的寒暄,直接牵起了那唐笑,走上前去验尸了。 杨胜平在看到了这南遥后,也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说:“嗨,南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南遥对他略微地给点了一下头,表示礼貌,而后就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了。 “欸,你不要不理我嘛。”杨胜平笑着给问道:“你今天是来参加那庆典的么,要不我带着你,在这四周逛逛呀?”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只是在那儿给看着尸体,就又说道:“哎,这尸体有什么好研究的,你一个姑娘家总看着那些也不好。走啦,我带你到别处去玩儿。”说完,便想着要去拉她。 可还没等他给碰到这南遥的手呢,那顾衍就又把人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去了,还神情不善地给望向了他,以示警告。那杨胜平岂会害怕这个,立即傲娇地给回瞪了过去,不做丝毫的退让。 南遥这会儿的注意力可不在他俩那身上,而是自顾自地给走到了这北野的身侧,问:“如何了?” 北野回答道:“死者真正的死因是窒息,应该是让人给捂死的。” “那他怎么会呈现出这副状态呢?” “嗯,是很奇怪。”北野说:“他的这副尸身已经完全干瘪了,估计是那个凶手在他死后,通过了某种手段,给故意弄成这个样子的。至于那原因,有可能是为了模糊这真正的死亡时间。因为一旦这死者成为了干尸,那是论谁也别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时死的了。现在咱们能做的,要好是能给查到他的身份,说不定会有线索。” “身份呀。”南遥看向了那镇长,问:“镇长,你过来看看吧,你熟悉这镇里的百姓,也许你会认识死者呢?” “我不敢我不敢。”镇长连忙摆着手给拒绝道:“别让我看啦。”说着,又向后给退了去。 南遥在这心底给叹了声无奈,但他已是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再去勉强人家了。 这时,还是那天山派的小弟子,怯懦懦地给说了句,“我……好像有见过这个死者的。” “哦?”沈云山不禁地给问向了他,说:“你有见过死者,哪里见过的?” 小弟子回答道:“就昨天呀,咱们这晚上不是去那天门阁酒楼里找杨师兄了么,我在那酒楼里有见到过这个人的,他那会儿正在被这杨师兄给暴揍呢。” “你确定么?”沈云山又问。 “人嘛……我不确定,但他的这身衣服,同那人是一样的。”小弟子弱弱地给回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南遥恍惚间也好像是给想起了什么,又仔细地去查看了一番那具死者的衣物。 嗯,看着确实是像,若这死者真的是那昨晚之人,可以判定,他是在昨天晚上遇害的。 镇长站在了这外围,忍不住地往内给窥探了那死者一眼,而后高喊道:“呀,这身穿着,像是小钱的。” “小钱?”南遥问:“是何人?” 镇长回答说:“这个小钱呐,大名叫钱来财,是我们这镇里驿馆的小官,平时的工作就是帮着那镇里的百姓给传个信儿、跑个腿儿、寄个东西呢之类的。只不过这人有点儿好吃懒做,口碑不是很好,一旦赚了点儿钱,不是拿去喝酒了,就是拿去嫖了,很没有出息的。” “那他可有家人?” “没有的,他是孤儿,就住在那驿馆里,邋遢得很。”镇长说着,又给建议道:“要不,我派人去这镇里的四处给找找他吧,若是找不见,那这具干尸就铁定是那小钱了。” “也好。”南遥应着,转身,给叫了声那不远处的南平和西离,吩咐着他俩同这镇长一起去给找找看。 待那镇长走了,这天山派的小弟子又给多了句嘴,说:“若这个死者和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官是同一个人,那这杨师兄岂不是有杀人嫌疑了?” 杨胜平听后,立即不满地给回怼道:“我靠,你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喔。” 小弟子畏畏缩缩地给躲到了那沈云山的身后,说:“杨师兄,你别恼,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不过,你不是同他有过过节么。而且,我们这大家伙儿可不止一次地有看到过你打他呢,那下手还不轻哟,要不,你给解释解释?” “你……”这杨胜平简直是气极了,那脾气也是越发得暴躁了起来,怒斥着双眼给吼道:“你居然诬蔑我,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胜平!”沈云山连忙给制止住了他那只要打人的手,劝慰着说:“你先冷静些。” “呵,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事儿是我干的。开玩笑,我若是要杀他,需要费这劲儿么,直接砍得他六亲不认你信不信。” “胜平!慎言!”沈云山呵斥道:“我们没有不信你,你先别这么激动。” “可拉倒吧,我知道的,你们是觉得我比你们厉害,所以就想着要借此来拖我下水是吧?哼,我自会证明清白的。”说完,任凭这沈云山在他那身后怎么喊,他愣是头也不回地给走了。临走前,在经过那南遥的身侧时,又给轻声问了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儿是我干的?” 南遥并没有作任何的回答,因为她觉得这位杨小哥的处事方式有点儿过于冲动了,其实那位小弟子和这沈云山并没有肯定地说此事是同他有关系的,只是提出了一个线索而已。相反,他如此激动的反应,只会加深别人对他的误解,并没有起什么好的作用。不过,此时的南遥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不会是他干的了,因为他的那个性格,可干不出这么细致的活儿来。 细致,对,这个凶手很细致,也很严谨,还蛮有仪式感的。南遥腹诽道。 杨胜平见她不说话,更加生气了,恶狠狠地给推了她一把,说:“哼,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会后悔的。” 南遥被他给推了个踉跄,还好又被那顾衍给护住了。望着他那远去的身影,南遥不由得给心叹道:哎,我有说过不相信他么,自己好像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吧。而那顾衍的脸色此时已经阴沉得发黑了,这个小子居然敢推我家南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云山歉意地对着他俩给说道:“对不住对不住,这个小子真的是被我们给宠坏了。” “无妨的,沈少侠,你可知他同这个死者之间有何过节么?”南遥问。 “哎,此事说来话长,要不,咱们借一步相说?” 南遥点着头给应了,见这边也已没有什么事了,就让那北野和唐笑先回去等着这镇长的消息,而自己则是和那顾衍跟着这沈云山,来到了那广场边的一个茶寮里,聊了起来。 “这胜平呐,自幼就是个武学奇才。”沈云山叹道:“当年掌门把他给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老大不小了,算是开蒙比较晚的那一类人了。可谁曾想,他极其有天赋,在这武学上是一点就通,短短那几年的光景,就一跃成为了我们之中的高手,这让掌门甚是欣慰。听那掌门的意思,他上一个见过有此能力的人,还是昭之你呢。” 南遥笑着给看了那顾衍一眼,说:“哟,难怪他总和你不对付呢,这叫一山不容二虎。” 顾衍宠溺地给笑道:“嗯,他确实是虎得很。”又问:“那在这掌门把他给带回来之前,他是做什么的,同这个小官又有什么关系呢?” “欸,他之前同这个死者可没有关系。”沈云山给解释道:“其实吧,这胜平的身世也算是比较坎坷了。他的生父不详,但他的那个母亲,可曾是这天水镇里那暖香院内的头牌了,一时间风光无俩。” “暖香院是什么?”南遥问。 顾衍回答说:“哦,是这天水镇里最大的风月场所,已经存在了好多年了。” 南遥不禁地给眯起了眼睛,问:“风月场所,顾公子这么熟悉么?” 顾衍心道不好,悻悻然地说:“南儿你别误会,我可没去过,我那时候还在这天山派里的山沟里学武呢,乖得很。” “你就没有忍不住下山来涨涨见识?” 顾衍猛地摇头道:“日月可鉴,绝对没有。” 看他那态度还算是诚恳,南遥这才放过了他,问:“那你以前在这天山派里的时候,没有见过这位杨小哥么?” “没有。”顾衍说:“他应该是在我离开之后才来的吧?” 沈云山点头道:“没错,他是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上山的,在时间上正好与你给错开了。不过,他可没少在这天山派里听说过你的传闻,那掌门也总是在他这面前夸你。于是,当他得知了你在那江湖高手榜上胜他一位的时候,他巴不得要立马给找上你,决斗一番。” 南遥“扑哧”一声就给笑了出来,心道:嗯,可以想象那个画面,以及他那个愣头愣脑的样子。 顾衍对此却很是无力,继而叹道:“哎,沈师兄,你继续讲。” “哦,对,咱们说到当年他这母亲的事情上了。后来,他母亲生下了他,头牌肯定是做不得了,只好退居二线。那收入不稳定了,这生活也就变得越来越艰难了。最终,他那母亲为了让他活下去,将他托付给了我们这天山派。本来那掌门是不想收他的,可在看到了他的资质后,便不由分说地给收了他为徒。” “然后嘞?”南遥问。 沈云山笑道:“然后,那暖香院的老板就不行了,在离世前,念其母亲资历最长又劳苦功高,就将这暖香院给了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也算是做得还不错,平日里既不张扬也不惹事,她的日子也渐渐地好过了起来。但她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同这胜平之间的关系,如今也只有那退居二线的老人们知道她的这个秘密了。可没曾想,这事儿,还是让那个小官给得知了去。”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南遥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说,那个小钱经常会来这暖香院里消费,应该是在那无意间给听到的吧。” “所以,他就借此来要挟这杨胜平了是么?”顾衍问。 沈云山摇头道:“不是的,你看他的那副嘴脸就知道了,他哪里会是个敢来要挟这胜平的人呢。他要挟的,是那胜平的母亲。胜平的母亲原本是想要用一大笔钱来封他的口的,可这个人却是无赖得很,一遍又一遍地索要个没完不说,甚是还给住到了那暖香院里去,让那些姑娘轮番地伺候着他。这纸也包不住火呀,几个月前,那胜平就给得知了这事。” “哦,原来如此。”南遥叹道。 “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后来那个小官被这胜平给揍得厉害了,就不敢再去做这些事情了。” “那这天山派的众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顾衍沉声问道。 “嗨,他们哪会知道这些事儿呢。在这整个天山派里,也就只有我同那掌门两个人知道此事。其余人则都以为这胜平是因为那人招惹了自己喜欢的姑娘,怒发冲冠为红颜,所以才报复他的呢。不过,这胜平平日里的性格确实是乖张了一些,也得罪了不少人。我看刚才的那位弟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含了些私怨的。” “你也是,你就没给管管么?”顾衍不解地给说道。 “呵,我要是能管得了就好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咱们那掌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作派也是任性至极。这两年是越来越夸张了,如今就只宠那胜平一人,这门下弟子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 “哎,你们那天山派真乱。”说着,南遥又给感慨了起来,问向了这沈云山,说:“对了,你不用去给找找那位杨小哥么?他这么容易冲动,别再惹了什么事。” “没事的,他又不傻,等他冷静下来了,他就会主动回那天山派里去的,他以前也总是这般,不用担心。” “如此,那咱们也各自回去吧。”顾衍说:“这个案子有点儿蹊跷,沈师兄你多费费心。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就去那西越堂里找我们。我看,今年的这个庆典恐怕会有变故。” 沈云山笑着应了,告辞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