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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雾挎着小包袱犹豫了一瞬,很是肯定道:“我晓得的,来的时候两旁都是杨树,顺着杨树走便是了。” 媚生环顾一圈,见了四周遍植的杨树,叹了三叹,又挎着小包袱回了庄子。 是晚,两人都有些无言,郁闷的多吃了两碗饭。 第二日一早,杨柏早早便来了庄子,站在卧房门外叩响了门扉,他自诩正人君子,断不肯贸然闯香闺。 等了半柱香也不见门开,正不耐烦,忽见隔扇门洞开,茜色薄娟裙裳的女子立在门边,也不多言,只歉然一笑。 她眉眼潋滟,含了化不开的春色,一张小脸儿粉光若腻,于娇媚中带了少女的纯稚,看的杨柏又是一阵失神。 媚生并不将他往里让,只轻轻叹了句:“这庄子上好生无趣,昨日梦见柏哥哥带我去了临月楼,便是咱幼时常去的那家,醒来竟分外想念那里的桂花酥。” “这桂花酥要趁热吃才好,你若想用,我这便带你去。” 杨柏看着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讨好的话便顺杆子秃噜,说完了才有些后悔。他原本是想将小姑娘困在庄子上,安心做了他的外室,并不想带出去生事。 只姑娘那双带了欣喜的眼儿一望,反悔的话又如何吐不出口,只好唤了车夫,带着人进了城。 进了临月楼的包间,已近午时,早上还大晴的天,不知何时变了脸,已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上房里织毯软榻,葵花式檀木桌,早已摆下了一桌席面。 两人坐了,杨柏捡了桂花酥,便凑过来要喂她,被媚生偏头躲开了,只做娇羞状。 她不动声色的离杨柏远了些,扫了眼刚放下的支摘窗,没做声。 杨柏这两日被她娇俏的模样勾的心痒难耐,如今又见她久不就范,生怕再出什么岔子,竟有些急不可耐了。 “阿生若喜欢,日后我常带你来吃。”他说着挪了挪身子,一把扣住了媚生的腰肢,往怀里一拉,便将人困住了,又道:“阿生,这些时日了,你可想好了?不若今日便给了我吧,我定会迎你为平妻。” 媚生被他一碰,一身的恶寒,急急伸手来推,却撼动不了分毫。 张口要喊,又戛然止了声,不行,她还要回裴家的,若在这城里传出些风言风语,裴衍更不肯接纳她了。 她心里百转千回,忽而一低头,往杨柏怀里钻了钻,满脸的羞涩:“柏哥哥,你莫要欺负人。” 杨柏见她如此,喜出望外,将人抱至榻上,便要覆上来,却被一只小手抵住了胸膛。 女子微垂了头,轻轻在他脖颈间吹气:“我......我又怕又羞,哥哥转过身去,容我自己褪衣裳......” 杨柏魂都没了,哪里能说半个不字,呆愣愣转了身,正一心盼着那旖旎光景,忽觉脑后一凉,便有片刻的晕眩,人也瘫软了下去。 再睁开眼,发现手脚已被绑了,张嘴要喊,却被一团物什堵了嘴,味道有点咸,竟是一双白绫罗袜。 媚生丢开手边的瓷枕,端正的坐在塌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瞧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抡圆了便是一巴掌。 待打的过了瘾,才低低啐道:“杨家向来自诩书香传家,杨家大公子更是贤名在外的如玉郎君,竟做出日此猪狗不如的行径。未婚妻遭了难便急急退了婚,待她醒了,贪恋美貌,又想拐她做个外室。呸,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占了,也不瞧瞧,自个是个什么东西!” 杨柏气的涨红了脸,却吱吱呜呜出不了声。 媚生不再理他,喝了口茶水,压下心里的惊慌。她也是后怕,这凡人的身体,一点力气也无,软的像团棉花,真真不能成事。 喝完了奔至窗边,费了好大劲才撑起支摘窗,往下一望,心里凉了半截。 这后窗高悬,离地约七尺,开在一处幽深暗巷。 她伸了伸腿,无论如何不敢跳。 正心慌,忽见巷中走来一男子,天青直缀,长身玉立,撑十二骨节油纸伞,明明一身布衣,步履间却透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清贵。 这满身清风朗月的贵气,竟让媚生失了神,莫名便想起了九重天上的那位。 她摇摇头,将这荒唐的念头抛至脑后,拔下头上金钗,抛了下去。 “咚”的一声,让那男子止了步,伞面一移,朝上望来。 眉眼清隽,轮廓利落,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疏离,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媚生却心里咯噔一声,又往下沉了几分,因着这人不是旁人,确是他的夫君,裴衍! 裴衍扫了她一眼,视若无睹的移开了目光,仿似瞧了团空气,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媚生着了急,压着嗓子喊了声:“夫君,救我!” 夫君?男子唇边勾起嘲讽的弧度,只做未闻,抬脚便要走,却听女子又道:“合离的文书还未过了明路,便算不得数。夫君先救我下来,我配合你去官府报备。” 媚生见男子脚步微顿,却并不抬眼看她,摸不准他的心思,欲要再言,忽听木门嘟嘟,杨柏的小厮问了句:“公子可是有事?” 这小厮方才听屋内砰的一声,终是放心不下,出声询问。 “你别进来......” 媚生鼻尖沁出细密的汗,顿了一顿,捏着嗓子做迷离之音,娇嗔道:“柏哥哥你好坏,奴家衣衫不整,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