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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一时茫然,空空一片,不知喜悲。他不想回答,却知不答不行,于是思绪和心情被他一分两半,犹如百年前那时一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难得有些冷意:“你在骗我。” 步繁霜还没等说话,凌让谨便快速说道:“你这一路试探我多回,为何一直不信我?” 步繁霜没说话。凌让谨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漠然道:“我倒没什么,只是你要记得。往后对他人,你既然不喜欢别人倾慕你,就不要试探,若那人不喜欢你还好,若是真的喜欢你,伤了他的心,也碍了你的眼。大家都没趣。” 步繁霜在门外笑了一声:“我现在信了。”随后有什么东西被放在门口石阶上,步繁霜的声音渐远,“赶紧入定,别拖了,都解决完好好休息,酒在门口,我告诉边沉雾你在哪,明天想必他们就到了。” 凌让谨不言,直到确定步繁霜走远了,他身体忽然一松,一口血吐出来。他来不及擦血,清气运转,随机眉头紧锁。 因为运功期间心思大乱。原本马上要全被逼出去的魔气竟留了一丝,穿绕心肺之间。而悬秋药性已矣,那一丝魔气竟如一开始一般,无法去除。 虽说魔气极弱,但难保日后称为隐患。 大意了。凌让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忽然觉得哭笑不得。 折腾这么一大圈,到最后还是没能斩草除根。 只可以世上再没有第二块悬秋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说狗还是魔尊更狗一点,但是魔尊确实不知道仙尊当时已经运功了。 所以说说话不要说一半【。 第25章 温狸 听说你找我? 第二天一早, 尚不知自己一句话惹了祸的步繁霜美滋滋溜达进屋,凌让谨恰好运转完一周天,那一丝魔气的存在感仅胜于无, 几乎感觉不到, 安静蛰伏在丹田之中。凌让谨见步繁霜走到自己身前, 大爷一样捏住自己的手腕, 装模作样把脉, 嘴里尚问着:“都好了?” 虽说万般辛苦都因步繁霜一句话打了折扣, 但是一则步繁霜也不是故意的,二则也是自己逞能,非要听他说完。最重要的是,这“万般辛苦”都是步繁霜担着的, 辛苦也辛苦在孤山众人身上,若没有孤山上下帮忙找到悬秋, 自己估计要先一步玩完, 如今留了隐患, 但是到底恩情更大, 凌让谨琢磨自己也不能忘恩负义。 于是他心大地把那点魔气抛诸脑后, 甚至不动声色地拿清气压了压, 帮着那魔气瞒天过海:“好了, 你自己看看。” 步繁霜杀人在行, 把脉救人功夫却平常, 所以完全没看出来异样。 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凌让谨的手腕:“你回仙盟后要先处理叛徒的事情?” “是。”凌让谨一动,广袖跟着滑落,白色锦缎盖住了他的手,“所以可能暂时没时间陪你打架,等我忙完, 便去邀你如何?” 步繁霜“爽快”道:“二百年都过来了,却也不差那一两天。” 凌让谨正整理袖子的手一顿,耳朵跟着动了动,忽然有种不太对的直觉。 紧接着步繁霜就笑嘻嘻道:“我通知了仙盟,反正边沉雾是第一个要到的,我师弟的暗哨已经看见他的飞剑,但是接下会来哪些牛鬼蛇s神来迎接盟主回宫,我就不知道了呢。” 那个“呢”的尾音带着些许恶意,听得凌让谨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无奈咳了一声:“那些都无妨,只是你好好说话。” “我——”步繁霜刚开个口,就有人敲门进屋,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步繁霜眼睛一转,挥挥手屏退手下,“你的老相好来了。” 凌让谨还没琢磨出他的老相好除了眼前这位混世魔尊之外还有谁时,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阿谨呐——!” 那叫声凄厉到能把死人喊活,凌让谨的笑容差点保持不住,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人也能在坟前把自己喊活。 不,如果自己死了,估计步繁霜会先人一步刨了坟,把自己带回去,估摸着那人可能只能对着空坟嚎了。 仙尊正漫无边际想着这些事情,步繁霜却先一步走人,等他抬起头,只剩一扇被推开的窗子,在风中无辜地晃动。 凌让谨:“……” 接着更无辜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道青绿色的身影直扑进来,一双爪子二话不说就要去拉扯凌让谨的袖子,凌让谨无奈,向后避了一下,手指一转,扇柄抵在对方胸口:“柳兄,男男授受不亲。” 真的柳临风假模假样哭道:“我竟不知你受了这么多苦,要不是咱侄儿和我说,我还以为你丫个缺德玩意把仙盟扔给我和侄儿,自己借口受伤和步繁霜个疯子双宿双飞去了。” 凌让谨:“……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 “这倒像是柳世叔的为人。”后一步进来的边沉雾冷冷道,“你和我来之前,鬼鬼祟祟打听孤山护法温狸在不在,莫不是你的风流债?” “咳,怎么说你叔叔呢。别乱点鸳鸯谱,什么温狸,不认识。”柳临风讪讪地转移了话题,“谁让阿谨你一走二百年,连我都不告诉你在哪?我真的以为你和步繁霜搞在一起去了。” 凌让谨收回扇子,笑着摇了摇:“就算和他走了,也不会留下烂摊子给你们,你是怎么想到这的?” “我就琢磨你不回来,可能是被步繁霜抓走然后或者心甘情愿,或者一开始不心甘情愿,被这样那样之后又心甘情愿和他双宿双飞。”柳临风擦了擦眼泪,“也不是不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