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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兆:“臣日后再也不骗您。” 雍理心里暖暖的,竟又重复了一遍:“真的?”说罢,他自己又笑了,道:“朕信你。” 他低低软软的三个字,直涌到了沈君兆的心坎,让他又甜暖又酸涩,想到自己这些年骗了他那么多次,全是懊悔和后怕。 雍理:“不许再道歉了。” 沈君兆:“……” 雍理在他胸前蹭了蹭:“朕信你。” 信你不会再做傻事,信你会守住承诺此生不离。 沈君兆嗓音微哑,重重应道:“嗯。” 雍理到底是睡着了,他精神一松,身体立马被疲倦包裹,很快跌入黑甜乡。 沈君兆也倦,可他睡不着,也舍不得睡。 “死”之前他是何等决然,此时就是何等后怕。昏迷时听再多的话,也不如亲眼见一见雍理。 他对雍理的记忆还停留在半年前,那时他没有出征,雍理的身体被养好许多,精气神提上来,整个人容光焕发。哪像现在这般犹如霜打的夏花,零落的花瓣被染得枯黄,毫无生机。 沈君兆越看越心疼,越看越懊悔。 雍理瘦得几乎脱了形,原本柔软如羊脂的面庞只剩下病态的苍白,鼻梁更挺,眼窝更深,一双圆亮的黑眸因为瘦削显得更大了,更招人疼。 他睡得极不安稳,笔直瘦削的手指一直攥着沈君兆的衣襟,身体更是紧紧挨着他,眉峰始终簇着,没什么血色的唇紧紧绷着。 “阿兆……阿兆……” 雍理在做噩梦。 沈君兆轻轻拍着雍理,轻轻哄着他,心中悔恨滔天。 ——雍理会这样,都是他害的。 一想到若是没有彦君玥,雍理…… 沈君兆想用力抱紧他,又不敢用力,除了细细轻轻的吻,他不知道还能再给他什么。 余生他不会再放手,不会再丢下他。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雍理是从噩梦中惊醒的,他感觉到身边空荡荡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是梦吗?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沈君兆醒了吗?还是说…… 雍理慌乱起身,因动作太大,惹得胸口一阵麻痒,他压不住喉咙的猩甜,阵阵咳嗽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全咳出来。 有人一把握住他:“陛下!” 雍理抬头,看到了满眼焦灼的沈君兆。 雍理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单薄的唇颤着:“阿、阿兆……” 沈君兆哪还顾得上手里的食盒,他小心拥着他,温声道:“别怕,臣在这。” 雍理死死抓着他衣袖,用力到指关节泛白:“朕……” 沈君兆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是梦,都是噩梦,陛下放心,臣回来了。” 雍理混乱的情绪慢慢平复,身上衣裳却被冷汗打湿。 沈君兆哪会让旁人来伺候,他放下食盒道:“臣给陛下换身衣服。” 雍理倦倦地点点头。 沈君兆不看则已,一看又是五味杂陈。 雍理太瘦了,瘦得肩胛骨分明,腰身不盈一握,一双长腿像翠竹般单薄。 雍理回过神,有些难堪:“是不是很丑?” 他许久没看自己身体了,冷不丁一看有被吓到,瘦骨伶仃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十分骇人。 沈君兆心一刺,吻吻他凸起的锁骨,温声道:“很美。” 雍理面露赧然。 沈君兆如对待世间最珍重又最脆弱的宝石般,细细吻着他。 雍理难耐地推了推他。 沈君兆扣住他十指,雍理只能唤他:“阿兆……” 沈君兆:“没事。” 雍理喘着气:“朕、朕……” 沈君兆细细吻着他,温柔轻缓。 雍理病了许久,身体没有力气,慢慢地因为沈君兆的吻而有了力气,如同饿了许久的终于吃到食物一般。 雍理不知该如何,他急着吻他,可身体的饥饿感居然更加强烈,他急到眼尾泛红:“朕难受。” 沈君兆按着他后脑,给他一个绵长深切的吻。 雍理安分了些,可等他松开他,他又眼巴巴地看着他:“朕还想……” 沈君兆又亲他一会儿。 雍理抓着他衣襟:“阿兆……” 沈君兆看看他泛红的唇瓣:“陛下不饿吗?” 雍理挪不开眼:“不饿。” 刚说完他小腹一阵咕噜噜,饥饿感疯涌袭来,强烈得他仿佛能一口吞了三头牛。 他许久没这么饿了,自从沈君兆出征,他夜不能寝食不知味,每日例行公事一般用膳,根本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此时他却又饿又馋,恨不得把御膳房的珍馐美食吃个遍。 沈君兆看出他的异样:“饿了吧?” 雍理坦诚得很:“饿疯了。” 沈君兆扶他坐好,去张罗食盒:“陛下久未进食,先吃点清淡的。” 雍理看向食盒,里面是一碗熬了许久的羹汤,几碟好克化的面点,还有些清淡小菜,脆笋是雍理惯常爱吃的,御膳房做得精巧细致,瞧着便令人食欲大开。 雍理有了些力气,心情也松快了:“阿兆喂朕。” 沈君兆自然全纵着他:“好。” 雍理有了精神,鬼主意也多了:“你可知要如何喂?” 雍理吃了一口他舀的羹汤,只觉唇齿留香,身体暖和,很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