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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呸,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他。” 藏弓丝毫不在意挨骂,还笑呵呵,当着松鼠的面在二宝身上摸索了一番。 松鼠看不下去斥责他时,他就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这才想起二宝是被人掳走的,走前身上没带银子。 看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才想起,昨夜说不准已经把二宝摊煎饼了。可恨。 等他再回来时,松鼠就问道:“你这么慢慢消停的,什么时候才能回昆仑大街去?” 藏弓却说道:“你以为松野归一会这么轻易就放我回去?他的首选必然是杀我灭口。现在还在鳞甲族境内,我们暂时安全,等到了六翼族境内就难走了。” 松鼠不以为然,“杀你有什么用?第五军已经查到私矿了,他总不会拿这个冒险,赌你还没有跟主帅汇报吧。” 藏弓说:“他赌的自然不是这个,而是第五军不会因为一枚棋子放弃一整盘棋。杀我,恰好可以试探承铭的决心,如果承铭忍了,他还可以约人来重新谈判。没了二宝这个令他理亏的筹码,最后的结果不是二八就是三七,反正不至于五五。最重要一点,我闹翻了他的王宫,打伤了他的太子,不杀我他不爽啊。” 想起狗太子的惨状,松鼠也觉得大快人心,总算给二宝出了口恶气,又说道:“他们真敢动手吗?你的武功那么厉害,御林军都没把你拿下。” “我再厉害,还能一直打下去?像‘四眉’那样的高手他们还有很多,夜深不好调来罢了。” 藏弓说着把软布巾浸入温水里,拧干之后轻轻擦拭二宝的脸颊。人生头一次这样照顾别人,还挺稀罕的,心里也有种受虐狂似的美滋滋。 看着他那副舐犊情深的表情,松鼠只觉得牙酸爪痒,很想挠点什么,于是一爪子抠住被褥,把丝线挠出了噗突突的声响。 “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会在六翼族境内动手?不是自己的地盘,能方便吗?” 藏弓说:“不方便,也方便,方便的是推卸责任。想想,换成你卖货,长期合作的伙伴突然不来了,你不怀疑他找了下家?不怀疑他想背后给你使绊子?如果是我,就借此机会给这个合作伙伴找点事做,哪怕嫁祸不成,也好暗中观察他和我的对家有没有联手,反正于我又无坏处。” 松鼠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未必都像你这么坏。再说鳞甲王一把年纪了,又不蠢,难道不怕第五军查出来是他嫁祸,一怒之下直接向上头举报他的私矿?” “哈哈,小老鼠,人与人之间永远是利益为先,我饶你一命,难道是因为真情实感?为哄二宝罢了。两方势力也是一样,联手协作本就不靠感情,难道伤了和气就要解散?枉我觉得你聪明机敏,怎么跟你主子一样天真。” “二宝不是我主子,是我兄弟!” “成,是你兄弟。总之这边不管杀不杀得了我,松野圭一都有把握继续跟第五军合作,何不一试。” 说到这里,藏弓把二宝扶了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他一手抱着二宝,一手端来药碗,自己含了一口。 “你,你要这样喂给二宝喝?”松鼠大骇,恶心得眼皮都皱起来了。 藏弓不理他,低头覆上二宝的嘴唇,舌尖撬开贝齿,将口中汤药尽数渡了过去。 “呕!呕!”松鼠光是看看都作呕。 就这样喂完了一碗汤药,藏弓又往二宝嘴里塞了一颗饴糖。 饴糖太甜了,他本想着用梅子或带酸味儿的蜜饯果,但那东西有核,还需要嚼着吃,万一卡着二宝就不好了。 饴糖就有这么一个好处,光用口水就能化完,二宝要是化得慢,自己还可以帮帮忙。 当然,他只是瞎想想,最后还是由二宝自己化去了,不然松鼠在屋里吐出来,对谁都不好。 “给我倒杯水来,漱漱口。”藏弓对松鼠说道,自己则为二宝擦净了唇角的药汁,把人轻轻放回了枕上。 松鼠嗯了一声,想到不该这么乖巧,就又补充了几句难听的话,然后才去倒水。 它愿意倒水,其实是有自己的意图。 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不能任凭狗暴君乱来。他自己作死没人管,却不可以连累二宝。 再者,如果二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要密谋造反再兴刀兵,一定也不能容忍的。 由是拿定了主意,不如想办法在鳞甲族境内杀了狗暴君,回去以后再向官家举报私矿。 这样一来,第五军怀疑鳞甲王杀了他们的主子,鳞甲王也认为是第五军举报了私矿,结盟谋反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但它也有顾虑。 要真杀了狗暴君,二宝一定会难过的。 就算是条狗,养久了也舍不得宰杀,何况撇开狗暴君的臭德行不谈,他对二宝还是好的,二宝对他更是好上加好。一片赤诚化为乌有,搁谁都无法忍受。 怎么办?不想让二宝伤心。 要不然就说一半留一半,只把狗暴君的身份告诉二宝,再骗二宝说他已经回了第五军,再也不会回来了。 行,就这么干。好歹不是双重打击,时间长了二宝总会淡忘这个人,就像他曾真心对待过的许多人一样。 于是松鼠悄没声地打开了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药粉化进了水里。听卖药的那人吆喝,这东西无色无味,一小包就能毒死一头牛,狗暴君总不会比牛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