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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轻。 秦弥君不是第一次抱起程解意,但每一次他脑海中都生出一样的念头。 到底要吃些什么,才能再长大一点呢? 秦弥君低头看着下意识把头埋在他怀里避光的程解意,心里那块坍塌的地方就像被柔软的棉花糖撑了起来,他又获得了一颗完整的心。 室外的夜风微凉,秦弥君小心地抱着程解意往大宅背后的湖边走去。 湖边的隐秘处停放着一艘小船,秦弥君把程解意放入船笼里,又探了探程解意额前的温度,听着他的呼吸,确定没事后才走出来合上舱门。 “哧”一声轻响,秦弥君点燃一根火柴扔入船头的一盏油灯里,油灯迅速燃起,温暖的灯光照亮着前方的水域。 夜里的风声,水声,还有那浅淡的水腥气,让秦弥君非常放松。 这让他想起幼年时与母亲生活在海上的那段日子。 船桨入水,秦弥君摇动着船桨,那艘小船就像水中的游鱼,在皎白的月色下,头也不回地奔向自由。 “我不会去你们的地盘。” “想要看货就到我这来,当然,得带上解药。” “不要想着骗我,你们知道我看得出来。” “我不听‘同意’以外的答案,给你们五分钟考虑。” …… 程解意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听到了人声,他的眼皮微微颤动几下,最终缓慢地睁开眼。 程解意一睁眼就出了一身冷汗,透明的玻璃天顶,满室的花草,这里是玻璃花房! 他又做了什么吗?他昨晚只是看书睡着了啊? 但过了一会,程解意看清了,这里虽然也是玻璃花房,但……和周家大宅里的那一座是不同的。 这座花房里种满了热烈的红玫瑰,入眼都是浓墨重彩的颜色,程解意躺在花房正中的床上,他还穿着昨夜的睡衣,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是原来房里的。 他离开了周家大宅。 秦弥君动手了? 程解意的视线范围里看不到人,他缓缓翻身坐起,正想下床,就被人从后扶住肩膀,用轻巧却不容拒绝的力度,把他重新压回了床上。 “没有穿鞋袜,会着凉。” 秦弥君换了衣服,脱下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柔软的金发散乱地落在额头,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能隐隐看到他结实的胸肌,男性的性感气息喷薄而出。 “果然,你还是不惊讶。” 秦弥君看着靠在床头的程解意,抬手把程解意的刘海往后梳理,露出漂亮的眉眼。 那双玉宇无尘的眼里有好奇,有探究,但永远没有恐惧。 “你知道我会把你偷走吗?” 秦弥君坐在床沿,双手压在床头两侧,把程解意圈在他怀里。 正常人会因为男性这样侵略性的动作而产生抗拒,但眼前的少年没有,要么他完全感受不到压力,要么……他不害怕。 “你把我偷走做什么?”程解意仰头问秦弥君。 秦弥君忍不住笑了,这聪颖的少年明明向他发出了邀请,这时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长生少爷十分珍贵,外边许多人都想要你。” “要你做筹码,获得周氏的全部,多好的买卖。” 程解意把脚缩到胸前,他看着秦弥君的眼神和动作,并不觉得他是为了换取财富。 他的眼里含着鄙夷,似乎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 “你要把我送走吗?”程解意问。 “谁知道呢……如果你不乖的话,会送走也不一定。” 秦弥君一改之前在程解意面前温文尔雅的模样,眉眼微压,笑起来像个永远站在高处的侵略者。 啊……可我不能离开任务对象身边呀。 程解意叹了口气,实话实说。 “我……不是周长生。”程解意说完,就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秦弥君却毫不惊讶,他爽朗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知道,真正的周长生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只是外界的人都被蒙在鼓里。” “当然,我曾经也是。” 秦弥君歪了歪头,晃动着耳上的中国结耳环,荡漾的流苏拂过程解意光洁的额头,就像一个温柔的吻。 “所以我是出于个人目的把你偷出来的。” 秦弥君的视线落在床边的茶几上,上边也摆放着一本《盗贼之春》。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明的盗贼,但没想到也会被人摆了一道。这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不过……盗贼总是有底牌,我永远也到不了绝境。” “复仇的戏码,现在才要开始。” “永远也到不了绝境”? 程解意隐隐明白了秦弥君所说的底牌是什么,他的视线落在秦弥君的耳环上,突然问道。 “你有循环时的记忆吗?” 普通人听到这句话,也许会疑惑什么是循环。 但秦弥君瞳孔微张,没有第一时间给出正确的反应。 知道露了端倪,他依然神色不动,施施然地站起身,拿起茶几上一直温泡着的红茶。 “……你是确认我记得才这么问我的,那几天一直都在观察我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吧?小坏蛋。” 澄澈微红的茶水自细长的壶嘴里倾泻而出,落在透白的骨瓷茶杯里,等倒了二分之一,秦弥君就把那杯温热的茶递到程解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