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一群现在的名字叫“江湖夜雨”,因为今年是打雷浮潮拍摄第一部 电影时算起的第十年。实际上,雷浮潮只真正在那条路上走了五年,不过对于一号群的一些粉丝而言,他们已经认识雷浮潮十年了。

    萧凭还记得,五年前他走之后,雷浮潮刚宣布息影的时候,群名一时改成了“妾妃何聊生”,那个群名把雷浮潮本人都炸出来了。

    眼下雷浮潮不在线,头像灰着。他没有隐身的习惯。

    所以萧凭看了一眼,就转而上了自己久违的旧QQ号。他倒是也有粉丝群,当年出事后,一号群关闭了申请进群的入口,但没有解散。

    他自己动手,悄悄把那个中规中矩的群名改成了“桃李春风”。

    世界这么大,世事这样复杂,能重逢已经很好了。

    干完这波cao作,萧凭才发现车已经停了,只不过雷浮潮没发出声音,单是付了打车费,在前头静静等着他。

    他忙收起手机说:“雷哥,我好了。”跟着匆匆开门下车。

    两个人同步关上车门,呼了一口白汽,走了两步,萧凭意外地瞥见雷浮潮脸色有点不好,脑门上竟然还有细汗。

    出租车里虽然开了空调,也肯定不至于热成这样。

    “怎么了?”萧凭整颗心往上一悬,马上拽住他手腕问。

    “头疼,”雷浮潮淡淡说,“普通宿醉。”

    那还好,萧凭长松了一口气。

    雷浮潮身体底子不好,天知道刚才他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只是宿醉就好。

    他放开手加快了脚步:“那我们快点回家,我再给你弄点解酒的东西喝。”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这次雷浮潮眉关一动,仔细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终究什么也没说。

    ·

    到家雷浮潮没精打采地躺进卧室里,萧凭姑且给他弄了杯热蜂蜜水抱着,去思考晚上能喝的粥了。

    萧凭还提醒他:“雷哥,眼看快过年了,这种酒局你再喝几次,年夜饭的大鱼大rou肯定就吃不痛快,悠着点吧。”

    提到过年雷浮潮就生气。

    萧凭已经有五年没和他一起过年了。不过就不过吧,这五年萧凭连一条拜年短信也不发给他。

    雷浮潮气得在床上翻了个身,自己吃了两片胃药,想要上微博发个翻白眼的表情。

    然而他爬上微博一看,首页炸了。

    ?

    雷浮潮定睛细瞧,他关注的所有雷萧CP粉都在奔走相告,说是终于又有官糖了。

    什么:“奶奶!您看见了吗!您生前嗑过的CP终于又有互动啦!!”

    什么:“啊啊啊啊啊没有我!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sao不过sao不过,我才想起来今年也是雷萧第一次合作之后的第十年,牛啤!猛还是官方猛!”

    什么:“姐妹们狂欢吧,凭凭一号群里的所有管理都炸出来了,说自己没有改过群名,那具体是谁改的,你们心里应该就有数了吧?”

    雷浮潮:???

    往下滑了半天页面他才在一片喜大奔普中找到一条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事的科普博,简言之,就是萧凭今天跑到自己的一号群里去,把群名称改成了和雷浮潮一号群遥相对应的“桃李春风”,仿佛隔空喊话。

    ……

    药片明明有一点助眠的效果,但雷浮潮把手机扔开,闭着眼睛,也睡不着了。

    朦朦胧胧里,他听见萧凭轻轻敲了敲门,但身体难捱,这下又加上心烦意乱,便沉默没有应声。

    萧凭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小心地悄悄推开门,迈到床边,取走雷浮潮搁在床头柜上的空杯子,换了一杯热水上去。

    不太对劲,他发现了。雷浮潮脸色相当差,呼吸沉重,还在渗汗,不像是单纯的宿醉头疼。

    萧凭拧起眉头俯下身去,隔着短短十厘米距离仔细打量雷浮潮,试图揪出来他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为什么非得嘴硬。

    然后不能幸免地,萧凭又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想要偷亲雷浮潮一口。

    没办法,他已经喜欢雷浮潮这么多年了。

    他把一只手支到床上,头压得更低,低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雷浮潮也觉出不对了。萧凭离他太近,这一声叹气也直打在他面上,近得不得了。

    雷浮潮马上睁开了眼睛,看到萧凭距离他咫尺之遥,眼睛直盯着他,眉头紧纠,两人口鼻的间隔能塞下一个拳头,不会更多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萧凭浑身一僵,紧张得一时忘记了起身退开,只是语气尴尬地叫了一声:“雷哥……”

    接着他们俩一起沉默了半天。

    半天过后,雷浮潮迟迟开口了,口吻几乎是破天荒地严厉。

    雷浮潮问:“萧凭,你是不是开始抽烟了?”

    萧凭:“……”

    第7章

    这个瞬间,萧凭突然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偷偷打架逃学,被父母和哥哥逮住现行教训的心情。*更新快,无防盗上.*

    当他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什么也没法打断他的雀跃心态,淋冬雨不能,对方的冷眼相视不能,整整五年的时间也不能。

    ……但教导主任的语气能。

    气氛完全消失了,一点也没剩下。

    萧凭默默直起身来,尝试着从雷浮潮眼睛里找出一丝除了严肃之外的情绪,是抗拒也好,是慌乱也罢,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