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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浮潮接过烟来,才想放进牙关间,恰听见萧凭没头没尾地张口说:“雷哥,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比我厉害,连戒烟都比我戒得快一点。”

    这话说得不止没头没尾,还没什么道理。

    雷浮潮把姿势停了一下,瞧了萧凭一眼,转手拿牙齿叼住一点烟尾,将正首送到萧凭嘴唇里,松开牙齿,点上了火。

    “偶尔抽一根也行,”雷浮潮说,“又不是小孩了,心情不好就抽一根。”

    要不是吃饭前亲耳听到过他猜出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萧凭几乎快以为他什么也没想到了。

    萧凭看出来了,雷浮潮在尽力起码和他做回普通朋友。

    他下意识吸了两口烟,就挥散烟气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去了。

    两人都没说话,因此一根烟烧尽的工夫后,萧凭丢掉烟屁股再走回来,就发现雷浮潮已经保持着蜷姿睡着了。

    他关了客厅的吊灯,只留下两盏落地小台灯,以免待会万一雷浮潮忽然惊醒,会被亮光刺疼眼睛,然后漱了个口准备把雷浮潮丢进卧室。

    哪知道才一俯身,雷浮潮猛地睁开了眼睛,尽管确实有点惺忪,但目光里更多的是得意。

    脸贴着脸,萧凭吓得一愣。

    然后就被结结实实地弹了一个脑嘣。

    萧凭:“……”

    萧凭默默地伸手摸了摸脑门,一个不察,后膝又被绊了一下,“咕咚”跌进了沙发里。

    两人面面相觑了两秒钟,没禁住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电影还在播,笑上一阵子,雷浮潮打开毯子,把萧凭也盖了进来。

    萧凭一点也不冷,但认真看了看他,什么话也没说,乖乖呆在了毯子里。

    直到过上一会,雷浮潮当真渐渐睡着了,他才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几度。

    雷浮潮约摸是自己睡冷了,就以为他坐在这里也会冷。

    其实一般人在这个温度下都不会冷的。

    饶是如此,萧凭还是一直缩手缩脚地在毯子里坐到了电影结束。

    第33章

    第二天一早雷浮潮是躺在卧室的床上醒来的。更新快,无防盗上.*

    也许是因为行程有点累,也许是因为这是最近回家睡觉的第一天,他难得一觉到天亮了。

    此际他把头稍稍一侧,就看到床头柜上照旧立着一只保温杯,只不过今天保温杯旁边忽然多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皮卡丘玩偶。

    雷浮潮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皮卡丘想了一会,伸手把它抓到手里,撑起身体下床去客厅看了看。

    客厅没人,但做好的早餐盖着保鲜膜被放在餐桌上,筷子也摆好了。

    昨晚他送给萧凭的那双皮卡丘拖鞋温温顺顺地指在门垫前头,原本待在门垫上的萧凭的休闲鞋不见了。

    萧凭好像走了。

    雷浮潮拎高小皮卡丘放在眼前晃荡了两下,坐下来给萧凭打了几通电话,一律没人接。他转而去打陈健谈的,陈健谈倒是接了。

    “萧凭去剧组了。”陈健谈这么说。

    “他没告诉你他因为什么走?”雷浮潮根本没理会陈健谈的说辞。

    “没有。”陈健谈只得无奈地默认了。

    雷浮潮便安慰他几句,挂了电话,又给柳迢打。

    只是打完柳迢的这通电话后,雷浮潮更茫然了。

    柳迢说他只给萧凭发了雷浮潮昨天的检查报告和当年出事时的大致情况,就算假设萧凭从前心里没数,被吓了一跳,雷浮潮也很难认为他只因为这种吃惊就不告而别。

    这当口,他也没顾得上数落柳迢出卖他的事,又接连拨了几遍萧凭的号码,无人接听。

    沉默一会,他也不再打下去了,草草吃完早饭就预备动身上班去。

    车钥匙萧凭没不小心带走,悄悄塞进他最厚的那件羽绒服口袋里了,大概是想劝他今天穿这件衣服的意思。看天气和温度,雷浮潮原本打算穿的也是这件,现在改变主意,怄着气换了另外一件。

    上班日雷浮潮一般是七点钟左右坐进车里,七点四十分抵达传奇公司,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眼下已经七点十分了,他刚刚打开车门,不远处就一下子跳起来一个戴耳罩的年轻人,乐呵呵地给他递来一杯热牛奶,向他打招呼:“雷先生?早上好,小心路上堵车迟到哦!”

    雷浮潮眯起眼睛,接了牛奶,眼看对方转身就要走,连忙叫了他一声,审慎地措辞问:“怎么称呼?”

    “叫小郑就行,”小郑乍听挺意外的,接着马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解释说,“是你未婚夫雇我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里每天给你送奶的。”

    雷浮潮:“……”

    怎么就未婚夫了?萧凭还挺会蹬鼻子上脸。.

    不过弄清楚了怎么回事,雷浮潮就点点头,不再啰嗦,开车上路去了。

    忙碌一上午,午休时他耐着性子再给萧凭打电话,依旧没人接,但是又有人来给他送东西了。

    助理小吕从前台替他转捎过来了一大盒切好的水果和一枝红玫瑰,笑嘻嘻地揶揄他:“雷哥,恋爱了?不是之前一起挂热搜的那位吧?”

    雷浮潮无言以对,笑着摆摆手转移话题:“水果大家分了吧。”

    至于那朵花,无论他插在哪里都太花哨显眼了,必定会惹来大量这样的调侃,含着火气考虑了几回,他却又舍不得扔掉,最终只好贴身揣进了外衣的里怀,准备晚上带回家去放进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