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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腕上的束缚兀的松开,我哐当一下跌回被窝里,唉哟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我赶紧手脚并用地坐将起来,揉着生疼的脚脖子,抬眼瞥瞥面前之人,一阵腹诽心谤,哎、不就是脸上挨了一记枕头吗,干嘛摆出一副天威震怒的表情就我这粉拳扑扑,就是真打到你身上也不见得能伤你分毫,更何况还没挨着你呐 你叫知吾?他开口问道。 是我乖顺地回答,敢怒不敢言。 你刚才叫本座什么? 呀、坏了,我冷汗直冒,天帝的名讳谁敢叫得,这莫不是要降罪与我?小仙叫您、君上呀。我故作镇定,强行直视他的双眼。 他眉心微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明明是做出一副威厉模样,却让我不得不分神暗暗感叹,诗里所说的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指的就是天帝这样的男子吧?诗文诚不欺我,果真是眉目如金银般璀璨,面容似玉璧般温润,三庭五眼,恰到好处,柔一分则过于妖艳,刚一分又流于平常。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怨气,不得不说,赏心悦目的容颜确实如熏风解愠,让人心平气和、化干戈为玉帛。 你方才分明叫了我鹏九。 他一句话叫我登时回过神来,完了完了,我看着他能消气,不代表他看着我也能息怒啊真要追究起来不得判我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没有啊!不管怎样先矢口否认吧,小仙怎么敢直呼天帝名讳呢! 他无言地望着我,眼里似有困惑,似有迷茫,似有怒火,还似有不安。他眼眸漆黑深邃,我的心怦怦直跳,有些不敢再与他对视,只怕自己看久了就会一头栽进那汪无尽深潭中去。 纺绯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天帝抿了抿唇,她当真还活着? 哦、原来是专程来问青梅婆婆的,我胸中闪过一瞬莫名其妙的失落,如实答道:回君上,婆婆她确实还活着。 她真的没有死他脖颈上青筋尽显,牙关咬得紧紧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在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你真的没有杀她呵呵,哈哈哈哈哈他忽然背过身去,掩面笑了起来,那笑声克制又抓狂,明明在笑,听着却比痛哭更悲哀。 想起之前的故事,我知他定是在为了错杀千婴而追悔莫及,不知为何看着他微微发抖的背影,我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是有人在山洞里头向我叫喊,我却根本听不清。 你与千婴是什么关系? 天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一惊,猛的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光着脚下了床,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两手举起,怕是差一尺就要碰到他的背了!我慌张地缩回手,连连退步跌坐回榻上。 天帝听到动静,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问道:你怎么了? 我心乔意怯,连说着:无事无事,可刚才那瞬间,我仿佛又短暂地失去了自我控制,和在青城山上如出一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与千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见我低头沉默不语,便上前两步再次发问。 构陆大仙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茫然地抬起头,见他的眼神里还带了些焦急,君上您为何也问我这个问题?我和千婴没有任何关系,不久之前我甚至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为何你们会觉得我与她有什么关系?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是在判断我有没有说谎,但终究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开口道:因为你在青城山上现出原形时,浑身都散发着千婴的气息 我有些错愕,只觉得喉咙里干燥又苦涩,像吞了黄连一样,那你们找我的元神,可找出什么东西了? 没有,他摇摇头,你的元神里没有半分她的痕迹可在青城山上的那一瞬间,明明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只是魔界的把戏? 他脸上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我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懊恼之情,若我元神里有些许千婴的痕迹,你是不是会更欢喜?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突然正色看向我,观灵传话来说要全力保你,还说你绝不是魔界中人,那你怎么会一会儿能散发出混元妖气,一会儿又毫无痕迹?而且你的元神当真古怪得很,像是被人设置了重重屏障,故意要隐去你的真身一样你的真身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我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魔界中人,更别说千、千婴了我的真身?我就是一条从井底冒出来的小白龙啊! 蛟龙乃圣兽,三界所有的蛟龙都有仙籍记录在册,怎么会有从井里凭空冒出来的白龙?他眉头一皱,莫非真的是纺绯在帮你隐瞒什么 见他也是不信我的话,我有些心力交瘁,这么多天以来,所有人都在质疑我,查探我,似乎都在因为我不是他们期待中的人而大失所望,可我能是谁呢,我就是我啊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许是这几天身子真的太累,眼睛连几滴眼泪都兜不住,泪水不听劝地吧嗒吧嗒掉下来,控诉着连日来所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