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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君用兵如神,然而策略战术阵法虽层出不穷,几番诱锦军入陷阱,但各国人心不齐、将士战力不强, 反被锦军冲杀而出。 各国国君垂头丧气, 那支强悍的锦军, 是武安君亲自训练出的。 散会后,萧湛堂自帅帐走出, 面容平静沉着,漫步在军营里。 一路走来, 将士士气低落。远方城墙之上,隐约可见一道道人影,庄严地伫立, 铁矛在阳光下泛着光。 在参军处, 长长的队伍排着,气氛很庄严肃穆,持刀佩剑的战士来来去去, 脚步声似踩在人心上,压抑而几欲窒息。 日落西斜,残阳如血,长长的影子夹杂在一起。排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壮实青年,他拿出一块木牌,递给军官。 军官肤色黝黑,眼大如铃,不怒自威,很有些凶神恶煞的味道。他看了看木牌,便从叠得高高的书中取出一本来,在那翻看着,时不时看向壮士。不多时,他点点头,归还木牌,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木牌是合符,是证明身份之物,无合符者不得参军。 新入军的战士,皆让人领着踏入军营帐篷里。木板放置在地上,再铺些棉布,这便是床。十二个床铺并列,每个床铺不过三尺宽,睡在一起较为拥挤。营帐中央摆着两套桌椅,简单至极。 从军很苦,衣食皆简陋,动辄埋骨疆场。 萧湛堂驻足在一个新军营帐前。 其中,有个娇小的白净士兵笑道:四位兄长,小弟柳清堂,学过几年功夫。 以你这瘦弱身板,能顶什么用?壮实青年瓮声瓮气道。 今后上战场时,还望互助。书生拱了拱手,身材颀长不瘦弱。 白净士兵眉眼弯弯,忽惊叫道:你在做什么? 壮士赤着上身,手上动作不停,闻言没好气道:换军服。 倒霉!白净士兵嘀咕,转头望向另一边。 都是男人,避什么嫌?壮士粗犷道,抖开长裤,径直穿上衣服,旁若无人。 所谓非礼勿视,柳兄此举不足为奇。书生微侧过身。 你们文人还这么酸腐,哪能打得了仗?壮士鼻孔朝天,语气中含了些不屑之意。 书生皱眉道:文人上战场之际,必是国家危难之时,我等只一时适应不了武将习性。他看起来非常儒雅,不过二十四五岁,气质极为出众。 壮士不耐烦地挥手,粗声道:论口才,我说不过你们,也懒得说。他一面朝外走,一面嘀咕道:真是晦气,一下子碰上几个文人。我早该想到,仗打到这个时候,武士都快打光了,大约只有文人上战场了。 萧湛堂侧身而立,望着望着,发出一声轻叹。 血染江山,流年兵荒马乱,御敌城上谁守岗? 夜间,银月悬挂树梢,世间如披了层轻纱。 猫猫萧湛堂轻语,话一出口便被风吹散。月华洒落,他的容颜朦胧不清,声音低吟婉转,透着无限的情思,呢喃道:宝宝们很好,你可有想我? 彼时他眉目如画,俊雅如芝兰玉树,端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彼时,两个穿着盔甲的战士朝这边走来。 年长些的应该是个战将,约摸二十四五岁,脸上有些许怒意,正拉着一名娇小的白净士兵。他们似乎在争执,声音刻意压低。 待他们走近些,萧湛堂才听清他们的话。 胡闹!赶紧回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年长战将怒目而视,胸膛剧烈起伏。 我已经参军了,已登记进册,怎能做逃兵?白净士兵据理力争,声音雌雄莫辨,带着股委屈,我用了兄长的合符,我与他长得一样,不会被发现的。 自古以来,女子均不可出现在军营,你违反了军纪!年长战将气道。 白净士兵炸了毛,柳眉倒竖,愤而道:国有危难,人人有责。你竟还考虑什么军纪?迂腐! 被一番指责,年长战将无奈叹息,只能放低姿态,劝慰道:这里不是在闹着玩,会受伤甚至会死,你别任性了! 白净士兵哼了一声,嘀咕道:我同师父学了几年拳脚,你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年长战将语重心长道:你便是学了几年拳脚功夫,也只胜在单打独斗。那蜂拥而来的敌兵,你能打倒几个?别逞强,赶紧回去。 就不!白净士兵气鼓鼓地望着他,见他毫不动摇,忽以手掩面哭了起来,抽抽噎噎道,人家还不是担心你,才千里迢迢跑来想保护你嘛! 年长战将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不是想报国才来的吗?怎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白净士兵五指微张,透过指缝看向年长战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清亮透彻,哪有半分哭过的痕迹。她指着他愤斥道:你没有良心! 她瘪着嘴碎碎念:三年前你我本欲成亲,谁知你母亲溘然长逝,你为此守孝三年。三年一过,你又应征入伍。我等了你三年,都成老姑娘了。 人家风餐露宿跑来找你,你就知道一个劲劝我回去,还凶我!她又抱怨道。 闻言,年长战将愧疚道:如今战事吃紧,我不能离开,无法去考虑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