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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旁的这棵树,起码有上百年了,加上常年有灵力滋养,大约有四五丈高,如今正值春季,巨树枝繁叶茂,两个男人的身影就这么被密密实实的遮挡在树影里。 但若是有人刻意从下面抬头往上瞧,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仙主——” “仙主?” 过来的弟子竟是专程来找他的,两个弟子的身影在小道上晃来晃去,口中喊着,正在四处寻找顾怀曲,声音离这棵树很近。 顾怀曲顿时提心吊胆,呼吸都滞住了。 他在树上听见两人议论:“去哪了?我方才好像还看到仙主在这里。” “我也看见了,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再好好找找……” 顾怀曲一阵紧张,脊背紧绷了起来。 他不敢再往下看了,蹙起眉来,转过头羞恼地瞪向郁承期:“你犯什么病?快放我下去!” “师尊要是现在下去,不就被人发现了吗?”郁承期心思又开始泛滥,眸底有些狭促,面上却笑吟吟的,好像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抱着顾怀曲坐在树上。 他靠着树干,坐在十米多高的粗树枝上。 而顾怀曲被迫面对着他,坐在他身上,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腰间。 郁承期觉得这样的姿势也不错,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师尊泛红的耳根。 顾怀曲猜到他定是又动了什么歪念头,不禁有些生气,压低声音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郁承期笑了下,眸中可见低敛的戏谑,抬起手指,轻轻捏住顾怀曲的下颚,让他低下头来面对着自己,轻声答道:“不是说了吗?跟师尊偷.情呀。” 他气息渐渐凑得很近。 周围树叶沙沙响动,头顶的阳光从茂密的树叶中穿过,投下婆娑的暗影。 弟子的脚步声没有走远,还在底下打转。 顾怀曲心底发紧,不禁心跳加快,手指因为紧张而攥住了郁承期的衣裳,骨节渐渐青白。 他觉得自己跟郁承期待在一起,似乎总是被耍的那个,永远没什么好事发生。 但看着那双漆黑狭谑的眸,偏偏有种被蛊惑的错觉…… 好像与他干什么都可以。 就连偷.情,也…… 顾怀曲呼吸紊乱,一时不大清醒。 底下弟子还在寻找他,仿佛不是在喊他的名字,而是在唤他的心智。 多亏顾怀曲太紧张,让他还不至于完全深陷进去,变得理智全无。他因为害怕自己会被人发现,理智胜过了糊涂,正要将郁承期推开,却倏忽发觉有些不对劲。 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厉害……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 顾怀曲:“……” 郁承期朝他笑,并不觉得丢人,趁着这个空隙,立时厚颜无耻地凑近吻住了他,手臂将他箍得紧紧的,令顾怀曲挣脱不开,久久不肯松手。 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藏在茂密的树冠里接吻。 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落下斑驳的影子,洒在他们眉眼,鼻间,与唇齿,晕出特殊又浅淡的金色。 掠过的微风与摩挲的枝叶无一不在提醒着顾怀曲,他此时身在哪里。 顾仙师面红耳赤,脸颊发烫。 真是荒谬极了…… …… 晚上。 无泽长老又来殿里找了顾怀曲。 这次他倒是闭口不谈什么非不非礼的事了,而是将那盒蝎子交还给顾怀曲——他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已经研究好了那些毒汁,但其中关于阵法、咒术方面的事,还有待跟顾怀曲商讨。 顺便,有件要紧事跟顾怀曲提。 “小曲啊。”无泽长老一脸高深莫测,严肃道,“并非是我多管闲事,只是,我今日与各位仙长们商议了一下,都觉得此事有必要跟你提一嘴,因此你莫要推拒,好好听我说。” 顾怀曲闻言不禁慎重起来:“长老请说。” “你年纪不小了,这些年也没少为仙界cao劳,如今,该是你成家的时候了。早日得个儿女双全,也免得被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惦记。” 无泽长老意有所指,捋着他仅剩半截的胡须,甚是不屑。 “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心思狭隘,根本不知你这些年一门心思的为仙界着想,还以为你不成婚,就跟他一样是个断袖呢!” 顾怀曲:“…………” 无泽长老说着,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来:“我跟诸位仙长们合计了一下,挑出了一些身世相貌都与你般配的大宗之女,都列在这张纸上了,你好好看一看。如今你是仙主了,只有旁人高攀你的份,若是看上哪个女子,都是她的福气,其中有些人,你以前在大会上也是见过的……” 无泽长老滔滔不绝,为了劝服顾怀曲,甚至有意夸张,继续道:“这些年来,未出阁的姑娘们对你可是仰慕得很!当初她们听说你死了,山下可是哭瞎了一大片!若非你平日表现得太过冷峻严肃,又不愿与人相处,恐怕早就有大把的女子愿意追随你。” “小曲啊,若是你喜欢哪家姑娘,尽管与我们直言,无论你是想三妻四妾,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都支持你!” 他语气坚定又善解人意,双目慈祥,很是和蔼地看着顾怀曲,怪让人无法拒绝的。 “我知道你一时还决定不了,所以,我跟其他仙长已经做好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