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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到了伤口,郁承期轻轻“嘶”了声,虚弱无力地委在顾怀曲身上:“师尊,你下手好重。” “……我不是有意的,我轻一些。” 顾怀曲略微慌张,皱紧了眉,放缓了动作。 他注意到郁承期的脸很苍白,就连唇色都褪尽了,衣襟和后背上全是血,自己的手也沾得全是血,伤口处还有鲜血在汩汩的不断渗出来。 顾怀曲不擅医术,因此手颤得格外厉害,将郁承期的衣裳脱下来,盯着那处狰狞的剑伤,有些无从下手。 但郁承期除了疼,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如今修为极顶,就算被一剑捅了个对穿,轻易也不会死,只是血流得太多了,会有些虚弱。 顾怀曲带他在附近的草地里坐下,从乾坤囊里取了止血药,一板一眼地敷在郁承期的伤口上,再用灵力将药化开,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替他止血。 “别着急呀,徒儿又没什么大事。” 见他一脸紧张慎重,郁承期嗤笑了下,轻松沙哑的安慰了句。 顾怀曲抬眸瞪他,抿唇道:“这样还不叫大事吗?你没听到方才鬼主和敬山君的对话?他们要用结界封山,若是我没有来,你就算止住了血,可身体已经流失了太多灵力,破不开结界便会死在这里!” 郁承期仍是笑:“是,都是师尊救了我。” 顾怀曲皱眉:“我不是在跟你邀功。郁承期,你的伤口很重,还泡了水,我们现在得尽快找个医师给你疗伤……” “不要。” 郁承期另有打算。 他现在确实虚弱得很,浑身失去了大半的灵力,呼吸起来都觉得困难,连最基础的凝气恐怕都做不成,体力随着血液一同流失了。 但这对于现在的郁承期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就算伤口再重,也只是伤及皮rou,失了些血,稍加补救很快就能恢复。 顾怀曲道:“不要?为什么?” 郁承期不想说实话,耷拉着眼,觉得累了就靠在顾怀曲身上,语气懒洋洋的:“本尊要是这样回去,大家就都知道我被鬼主暗算啦,岂不是很丢脸。” “你在说什么?” 顾怀曲瞪他一眼,取绷带的手都被气抖了。 郁承期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该要脸的时候不知要脸,现在伤成这样,居然反倒害怕丢脸了! 顾怀曲都怀疑他被刺的不是胸口,而是脑子。 “我现在已经没事啦。”郁承期神态一如往常的慵懒,但嗓音仍然难掩疲惫沙哑,紧挨顾怀曲坐着,抱着顾怀曲的腰在他肩窝蹭了蹭,又指指自己血淋淋的胸口,“你看,这不是已经止住了吗?多歇一会就没事了。” “…………” 没事个鬼!!! 顾怀曲见他这副故作轻松的姿态,更来气,但看在他伤得重的份上,顾怀曲还是抿唇忍了忍,一边将郁承期黏在自己身上碍事的手臂拿下去,一边轻手轻脚地给他缠绷带,沉冷问道:“郁承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郁承期顿了下,思忖道:“本尊只是记仇,所以想亲手抓住鬼主和敬山君,我若是现在回去疗伤,那就赶不上了。” 顾怀曲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将绷带缠了几圈,在侧面打了个结,抬眸瞥他,语气略带愠怒:“那你的伤怎么办?你伤成这样,想怎么亲手抓他们?” 此时顾怀曲清冽的嗓音听来分外冰冷。 郁承期面色苍白失血,令他看起来分外脆弱,看了看顾怀曲,嗓音虚弱可怜,似乎有些不满:“……师尊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 “徒儿被人暗算成这样,差点就死啦,想报仇不是很正常。何况我流了这么多血,师尊没哄过我一句也就罢了,现在还反过来教训我,师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顾怀曲顿时一噎。 “我是在关心你……” 郁承期得理不饶人:“可是你对我很凶。” “那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成这样还想着报仇,实在太冒险……” 顾怀曲试图解释,但郁承期根本不听,抱紧顾怀曲,嗓音低哑的模糊重点:“但徒儿不仅是给自己报仇,也是为了仙魔两界……我险些把命搭进去,师尊为什么对我发火?” “……” 郁承期的语气和神态面面俱到,令顾怀曲的愧疚感一时飙升到极点,立刻忘了问郁承期究竟想干什么。 顾怀曲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又没想通,为难道:“……那,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就是了。” “不过在你灵力恢复之前,还是不能去找鬼主,太危险。” “那若是我灵力恢复了呢?” 顾怀曲顿了顿,奇怪地看他:“怎么?你有立刻恢复的办法?” 郁承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低低笑了下,苍白的薄唇带着病气,半张脸埋在顾怀曲肩窝里,狭促道:“有是有,但不知师尊会不会介意……” “……” 其实郁承期想到的办法很简单,对于顾怀曲而言也很下流—— 就是他们之前一直提到的双修。 双修的最大功效,无疑就是助人恢复修为与灵力,尤其对郁承期这种只是因为区区皮rou之伤导致身体虚弱、灵力暂失的人,可谓立竿见影,效果极好。 在顾怀曲出现之前,郁承期本来还在想自己该怎么办,但方才一见到顾怀曲,郁承期立马就想到了这个对策,并且在脑子不清醒、两眼抓瞎的状态下,行动力达到了顶峰,不由分说地就想拽着顾怀曲找个地方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