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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看了?是什么内容?” 萧骆北突然语塞,神似结冰:“是一封情书!” “情书?”慕晚舟也十分惊诧了,绞尽脑汁半天忽然吃吃的笑了。 “是谁这样大胆,敢当圣上的情敌?”他掩嘴笑着,含情脉脉的望着萧骆北铁青的脸。 萧骆北从怀里拿出信笺,重重扔给他:“自己看!” 慕晚舟接过去一看,只见雪白的信纸上用十分漂亮的小楷工整的写着: “晚舟见信如晤:思君不见、如隔三秋。三秋酒之醇香,永生难忘。除夕佳节,瑞雪吉冬,良辰美景奈何天。不知何日再相见?子期。” 慕晚舟想了一下,想起来“子期”是陶煜的表字,再想到他想给自己传信但又怕被人知道,一定费了一番心思才找到暗卫,不禁唇角露出浅笑。 萧骆北阴沉着脸:“陶煜胆大包天,他是不是巴不得你能取个‘伯牙’的表字跟他凑一对才好?!”说着一把捏了他手腕拉到怀里,不客气的吻上来。 慕晚舟顺从的接受着他霸道又愤懑的吻,须臾之间两人便呼吸急促,都有些把持不住。萧骆北心中厌烦这些对慕晚舟想入非非的花花草草,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了。他这占有欲爆棚的吻显然也影响了慕晚舟,慕晚舟双腿发软,只能歪在他怀里任由他捞着,痴痴的与他气息交缠。 半晌,慕晚舟费了好大劲才微微推开他:“圣上,这是个机会。” “你想借机去左相府探查?”萧骆北眼中的寒气能把他戳穿,“是不是还想顺便争取些别的机会?嗯?” 慕晚舟扬了扬手里的信笺:“怎么会。这可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正愁没有法子收集证据,陶公子的信便来了。” 萧骆北勒紧了他,将他身子牢牢贴向自己:“准了。” 听着他高高在上但又不情不愿的口气,慕晚舟忍不住绽开甜蜜的笑。 萧骆北想了想又道:“你给陶煜回信,约他三日后见。到时朕寻个理由将左相召入宫,为你争取时间。” “多谢圣上。” 萧骆北还是不放心:“你入相府后,一切多加小心。好好吩咐逐川,让他接应你。” 慕晚舟心喜的“嗯”了一声,暗金眼眸栩栩生辉。萧骆北很少这样百般叮嘱,他似乎很为这样的关切和体恤感动。 二人回到宴席之前,又在昏暗的廊下耳鬓厮磨的亲热了许久,才手拉手的回去。慕晚舟刚刚落座,宋清便起身来到他跟前,郑重其事的向他敬酒。 “慕大人,”宋清双眼里是满满的诚挚,“我敬你一杯。” 慕晚舟连忙起身,与宋清对饮三杯,宋清又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新年祝福的话,慕晚舟也一一回应。饮完酒之后,太后心情愉悦,便发话道: “宋贤人入宫也有些日子了,是不是还不曾侍寝?” 太后乃先皇的皇后,气质雍容。她从小宠爱萧骆北,才养成了萧骆北肆意骄矜的性子。但同时又是个能识大局的女子,助着萧骆北一路登基,且时时懂得为萧骆北谋划,才将宋清迎入宫。 “是,”宋清如实答道,“劳烦太后挂心。圣上国事繁忙,心系天下,此前只与臣匆匆见过一面。” 太后缓缓“嗯”了一声,又笑眯眯的看向萧骆北:“今日除夕佳节,皇帝应当没有什么政务要处理了。不如趁这个好时候去陪陪宋贤人,如何?” 宋清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垂下头去,手足无措。 萧骆北不以为意,淡淡回道:“母后,朕今日还有些事务要与慕大人相商,恐怕没有时间。” 太后嗔怪的瞪他一眼:“皇帝勤政,这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平衡后宫与前朝。前朝之事,哀家不懂,也不会过问。但这后宫,哀家总归还得要照拂着,皇帝也不能鄙薄了才是。” 萧骆北脸上有些不悦:“母后,朕……” 他话音未落,却听见慕晚舟温淡如水的嗓音:“太后言之有理,臣与圣上的事不急,今日除夕,圣上不如便先陪伴贤人。” 萧骆北蓦然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只见他眉眼之间皆是笑意,没有半点不悦。 只是他望着萧骆北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中,隐藏了一丝极难察觉的眷恋。旁人都看不出端倪来,但萧骆北对他太熟悉,一下便能捕捉到他细微的变化。 “朕……”他觉得不忍,然而还来不及思考为何会觉得不忍,便已顺口答道: “今日便召宋贤人伴驾吧。” 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并且也心知为了稳固宋家与自己的关系,临幸宋清大概是无法避免之事。而太后和慕晚舟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如何? 慕晚舟眼中微微一凝,笑容却未曾动摇半分。萧骆北死死的盯着他,他回以温和又柔顺的目光。 他总是这样,隐忍而大度,事事都从萧骆北的大局出发,从未将一己私情置于萧骆北的利益之上。 放在从前,大概真要萧骆北宠幸宋清,他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但今天,他不愿,很不愿。 不愿就这样离开慕晚舟,拥另外一人入怀。 不愿看到、甚至不愿去想象他独自一人暗自神伤的模样。 心像被揪住了般,疼痛,十分的疼痛。 但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事情已没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