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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北?真的……可以吗?”慕晚舟不安的在他怀里抬头问。 “怎么不可以,晚舟说去就去。”萧骆北佯装有些怒意,“谁还敢说不行?!” 慕晚舟失声笑出来,几缕冰凉的乌发扫过萧骆北的脖颈,戳得他痒痒的,也跟着笑了出来。 两人亲昵的腻歪了一阵,萧骆北想了想道: “既是新婚出游,这次便不必带太多人马。晚舟,你命孙剑带领暗卫在暗处保护即可,再带上逐川。” “好。”慕晚舟点点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满脸红晕。 “怎么了?” “十几个人跟着我们,那不是、那不是……什么都给听见了?” 萧骆北觉得他可爱极了:“你以为他们从前就没听过?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他的晚舟,现在似乎每一刻都能露出从前不曾见过的一面来。他到底还有多少偷偷藏起来的宝藏没给自己看过? 慕晚舟轻声道:“从前……不一样的,现在我觉得很难为情……” 萧骆北朗声笑道:“行了,你吩咐好,让他们跟远些,好不好?” “嗯。”慕晚舟轻轻应了一声,便钻到他怀里不肯抬起脸了。 萧骆北只觉得他动人得让人心疼,哪怕是搂着他也生怕力气太大弄疼了他,忍不住几次埋头确认他的神情。见他餍足安心的靠着自己,才算是放心。明明是两人的大婚之夜,风流之事也只做了一次,便不舍得再折腾他,萧骆北从前可不知道自己可以是如此禁欲之人。 就只是觉得,一切美好得像梦一般不真实,就像那飞散空中一戳便会破碎的彩色泡泡,却又确实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 光是整个身心来体味这种感觉,心脏便已如同快要炸裂般的幸福了。 · 翌日,萧骆北没有去早朝,文武百官在金銮殿等了许久,终于有宫人来传旨,今日早朝取消,有奏本的留下奏本,没有的便可散了。圣上一向勤政,偶尔缺席,群臣也能理解,便三三两两的散了。只有陶煜还久久留在金銮殿门外,舍不得离开。 他知道慕晚舟为了东厂一事去了天银山,也是担忧了好几日。昨日听说他已经平安归来,本以为今天早朝能见上一面,没想到未能如愿,十分沮丧。 他在门口踌躇许久,又鼓不起勇气去承掖殿找慕晚舟,终究还是抬步离开。刚到午门前,却看见石阶下的宽敞空地上,陆逐川正发泄般的利剑狂舞。 他右肋下的伤口还未完全恢复,在狂乱的剑气和内力奔走之下,已经又缓缓浸出血迹来,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陆大人……”陶煜见了,不禁心疼,连忙出声叫住了他。 陆逐川雷霆般回鞘,剑气的啸声还残留在空气中,带起微弱的震荡。他人已经侧过身来,一双好看的凤眼看不出一丝情绪: “陶公子。” 陶煜关切道:“你的伤……” 陆逐川往下望了望浸血的衣衫:“不打紧。” “……”陶煜欲言又止。他其实是想问问陆逐川关于慕晚舟的情况,但他跟陆逐川不熟,觉得不便开口,只好陷入了沉默。 但是陆逐川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直接开口道: “他昨晚与皇帝成婚了。” “!!”陶煜震惊极了,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当头一棒,几乎击晕过去。 “成……婚?”他怔怔的呢喃道,“不会……不会是入了后宫……” “没,”陆逐川淡淡瞥他一眼,“是二人私定终生。” 陶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心却又微微揪紧了。 “如此说来,圣上是动了真心了……”他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轻轻道,“那晚舟,他该、该如何是好?……” 陆逐川听了他的话,眼中陡然凝起一股凌厉。 “你都知道?”他嗓音中带了一丝杀意。 陶煜却并未被他周身的杀气吓到,微微叹道:“陆大人不必如此提防,我只知道,晚舟心里没有圣上,所以,为他感到难过。” 陆逐川眸中的神色有所缓和,沉默许久道:“他既告诉你,想必是信得过你,我不该动怒,抱歉。” 陶煜摇摇头,焦灼的立在原地,也不知心中有什么在百转千回,却是突然一把拉住了陆逐川的衣襟。 “陆大人,”他冲动的开口,“不如你带晚舟离开吧!晚舟他、他……他的那道光已经没有了,难道还要永远留在无边的黑暗里吗?你能救他的,你一定能的,对不对?!你是天下本事最大、武功最高的人……” 陆逐川望着他一脸的依赖和信任,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不行吗?”陶煜黯然问道。 “不行,”陆逐川果断的摇头,“他心里也没有我。” · 陆逐川造访承掖殿时,已是黄昏时分。昨夜萧骆北精心布置的梅花,在这阳春四月的气温下,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但层层叠叠洒落的花瓣依旧好看,踏上去会发出去极为轻微的扑簌声。 陆逐川一向喜爱梅花,他总觉得慕晚舟与梅花很像,可以清丽,也可以香艳,明明淡雅娇弱,却蕴含着那么馥郁的香气,让人惊叹和臣服于那执着的生命力和魔幻般的魅力。 慕晚舟散乱的披着大红的喜服,坐在院中,眯眼欣赏太阳缓缓西沉。见到陆逐川进来,他温柔的笑了一笑:“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