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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济悯跟在后头没出声儿,贺远卓就叫的更热络,“爸,过去瞧瞧。” “我跟卓远先过去,”贺济悯抬脚往后站,他跟贺远卓相反,对着贺国齐说话的时候,永远半低着头,极尽谦卑,“至少先去核实一下,毕竟您忙了一上午,也该休息。” 有的时候话是比出来的。 贺国齐好面儿,正因为邢濯在B省有点儿脸面,他就更不愿意贴上去,至少自己现在是客,怎么着也得遮掩几分,才不掉段儿。 “那也成,”贺国齐招人过来,自己搀了一把,“等着瞧好了,就领过来,我亲自再见见。” 贺济悯点头答是,贺远卓就没出声儿。 等贺国齐走远了,贺远卓才对着贺济悯呛,“你在爸面前装的还真像个人。” 贺济悯这时候,脸就抬起来了,他比贺远卓高半头,现在视线就蔑着往下,“那我不如你,当畜生都不用装。” 贺济悯扔完这句话就摸烟往前走,后头贺远卓反映过来,就扯着贺济悯的袖子追上来,“你他妈再说一句?” “贺家还真是兄友弟恭,”津南从楼梯口儿冒出个脑袋,然后瞧见贺济悯就往他边儿上凑,“感冒了?” 贺济悯往后退了一步,“可不是,这玩意儿还传染。” 贺远卓看见津南,就问,“邢爷来了没?” 津南瞧着贺家小子,回他,“怎么,我就没名没姓?” “他到底来没来,”贺远卓早就磨没了耐心,“你哪儿这么多废话。” “你话也多了,”楼梯拐角说着话,邢濯跟着从后头上来,他来的时候先朝贺济悯身上打量,然后盯着对方的鼻子,瞧了一会儿。 “邢哥,”贺远卓瞧见邢濯人就往那儿去,等快挨近了,就想着之前那几茬儿,自己估摸着距离就没再靠近,但是嘴上还是兴奋,“我爸要见你,我说了,你是我大学导师,他也挺高兴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邢濯站着没动,“道个歉。” 贺远卓懵了一下,“什么?” “津总是我兄弟,刚才你那话不合适,”邢濯说完就绕过贺远卓,到了捂着嘴的贺济悯边儿上。 贺济悯瞧见他来,自己又朝后几步,嘴里叨念,“传染。”但是嘴上那根烟照抽不误,末了添了句,“味儿也冲。” 说话的视时候,后头上来几个人,飘黑的领带都规矩挂着,贺济悯就知道他是冲着生意来的。 贺济悯找了个由头,指着外头的走廊,“去撒个尿,”转身勾着眼神到了个别,“您先请着。” 邢濯站在原地回头等着贺远卓说话,那头迫于压力,朝着津南延腰鞠躬,赔了不是。 邢濯才抬脚,贺远卓以为对方是冲着他爸去的,想走在头里带路,但是人跟着前头的贺济悯转弯儿也往洗手间走。 贺远卓自己抱着胳膊站在走廊口儿,站着笑。 津南凑过去问,“你乐什么?” “你没瞧见吗,邢爷摆明了是去找他麻烦的呗,”贺远卓自己抱着胳膊往里瞧,对津南笑了一声,“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邢爷到底有多讨厌贺济悯。”贺远卓话说出来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扬,“邢爷B省的门道贺济悯根本压不住,天华科技到底是谁的,现在不好说。” 津南瞧着贺远卓魔怔似的自言自语,心理也嘲,贺远卓毕竟还是太小,这种世故都更是连门道都瞧不出来。 津南往最后看着邢濯的后脚跟儿在转弯的时候没了,但是对邢濯现在的态度根本摸不透,尤其是遇上贺济悯之后。 所以他就往走廊那儿一站,蹭着墙开始抽烟,中间有人想拐,瞧见门口儿的架势就又停住了。 几个挂着工牌的部门负责人老远就瞧见贺济悯跟邢濯一前一后朝里进,门口儿还有邢濯的人杵着,脸色还铁青,看着心情就不好,所以他们心里也都在犯嘀咕。 “贺董没事吧,怎么看着邢爷这次来有蹊跷呢?”说话的人自己扯着领带,歪着身子,尽量不让门口儿的人往这儿注意,压低了声音,“天华现在刚易主,邢濯后脚就跟来了,明显有有问题。” 旁边儿的人也瞄了一眼,“他俩原本就不对付,估计邢濯来就是冲着难为贺董来的。” “靠谱么?”说话的人貌似不信,“你怎么知道是难为?” “你知道邢濯还是前董事的老师,”说到这儿的时候,那人声音小了点儿,“所以论辈分,跟贺远卓还是师生,这回知道他跟谁应该走得更近了吧?” “那,要不要去看看,万一贺董在里头出了什么事儿也——” 那头话还没说完就被从中间骂着掐了,“你傻啊,是,刚才大董事贺老爷说了,天华的现任董事是贺济悯,但是现在不是有了一个叫邢濯的变数吗?所以最后时局不明朗,你就赶着去站队,你是不是活腻了。” 那人被这么一点拨,就一个劲儿的点头,“这话在理,那现在怎么办?” “等着呗,等着两个人出来,看着状态怎么样,你心里不就有数了,”那人拍拍对方的肩膀,“要不我也不会一年就朝中层爬了,今年不出意外,估计晋升人员里头得有我名儿。”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几句,就佯装做事,但是两个人的视线就盯在津南站着的走廊口儿。 天华生物位置好,贺济悯就算是趴在洗手间单拎出来的窗口儿上,都能欣赏B省大部分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