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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蓟稍稍犹豫了一下,回答:“我知道。” 他的角度看不见,后面的小贝罗斯微微皱眉,阿尔丁则留意着小贝罗斯的神色。 “你知道?是谁?” 冬蓟叹了口气。 在地牢里,他对佣兵们说:到审判庭上也不需要考虑如何应对,只要说实话就好。 那么他自己也一样。 冬蓟回答:“据我所知,她叫艾琳·塔尔。” “这个人现在在哪?她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自称是贝罗斯大人的使者。” 他话音一落,审判庭里立刻sao动起来。人们多半不知道谁叫艾琳,但大家都认识贝罗斯。 审判官和执政官交换了一下眼神。王都庭臣惊讶地抬起眼,看了看大厅中间的冬蓟,又看了看冬蓟斜后方的贝罗斯。 贝罗斯脸上挂着困惑的表情,似乎对这供词十分惊讶。 在贝罗斯与阿尔丁身边,还坐着另一位掌事麦达。 麦达皱着眉问:“半精灵,你说的这个艾琳是什么长相?给我们描述一下。” 贝罗斯瞟了麦达一眼。麦达盯着冬蓟坐的铁椅子,假装没感受到贝罗斯的视线。 于是冬蓟描述出了三月的模样。身高,发色,目测的大概年龄等等。他这么一描述,果然,有更多人发现自己确实见过这个女人。 她的行踪并不隐秘,在评议庭外她也出现过,大家都以为她是贝罗斯的近侍,身份和西蒙差不多。 听着冬蓟的陈述,阿尔丁摸了摸下巴。其实他倒是真没见过所谓的“艾琳”,但从冬蓟描述的特征中,他已经辨认出了这个人。显然她就是三月。 执政官问:“贝罗斯先生,你是否认识这个女人?” 贝罗斯只好说:“我手下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没必要否认。即使他否认,早晚也会有别人指认她。 “她现在在哪里?”执政官说,“我们需要立刻把她请过来。” 贝罗斯说:“请原谅,阁下。她可能已经离开海港城了。” 这时阿尔丁开口了:“你们不是住在‘复归之鸟’驿站吗?我昨天还看见她了。” 当然,其实昨天他并没有看见她。 听见阿尔丁的声音,冬蓟稍稍心悸了一下。但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说。 贝罗斯说:“很不巧,我今天刚派她出城去处理一些事情,给了她通行徽章,她现在应该已经离开海港城了。”说着,他望向执政官,“非常抱歉,毕竟我无法未卜先知,不知道她也需要参与问讯。” “那也好办,”阿尔丁说,“如果你今天刚派她出城,现在她应该没走远,甚至可能还正在客栈里打包行李。执政官大人,你可以派两批城卫队分头去找她,一批去驿站,另一批直接从城外的兵营出发,沿着官道找就可以了。” 执政官缓缓点头,和旁边的审判官、王都庭臣交头接耳了几句,审判官又起身去和卫兵说话。 贝罗斯的面色愈发阴沉,没有再出言阻拦。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再反对就不太对劲了。 贝罗斯转为询问冬蓟:“精炼师冬蓟,你为什么要这样构陷一个无辜的女人?如果你和我的手下有什么私人恩怨,你完全可以先找我谈谈。” 这句话听起来也太讲人情味了,冬蓟几乎想笑。 冬蓟说:“我与她没有私人恩怨。我必须说出这些,因为昨晚的情况太恐怖了,如果我没有及时发现……那些佣兵恐怕全都会死。” 贝罗斯站起来,缓缓走出座位,踱步到冬蓟面前。 “据你所说,唯独你的杯子里没有毒,”贝罗斯说,“外面的卫兵都死了,佣兵们也是原定的谋害对象……但唯独你不是目标。依我看,这一切更像是有人要杀死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然后营救你离开地牢。” 冬蓟摇了摇头。 后面的麦达掌事抢着说:“这合理吗?救他就救他好了,那些佣兵又不碍事。” 贝罗斯微笑道:“麦达掌事,是你想得太简单了。毒杀佣兵可以灭口,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是谁要救走精炼师。当然,最后佣兵只死了三个人,大多数人都没事,所以那个幕后之人的营救行动也中止了。” 说完,他又看向冬蓟:“我说得对吗?你把毒药的事情说了出来,避免了更多的死亡,这说明你本人有着善良的心灵。虽然你与投毒无关,但显然那个投毒的人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如果你不认可这份残忍,你就应该说出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按照凶手的指示去诬陷无关的人。” 第50章 冬蓟看着贝罗斯,目光脆弱而疲惫。但在贝罗斯看起来,这份疲惫中像是掺杂着迟疑。 贝罗斯稍稍弯下腰,望着冬蓟的眼睛,用温柔的声音说:“冬蓟,你不要怕。据我所知,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精炼师,我见过你制作的附魔工具,它们能证明你有不凡的才学。不仅海港城附近的工坊需要你,商会也很需要你。我希望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前途,也想想何谓善良与正义。如果有人胁迫你说出这些指控,那么你完全可以揭露他,在这里你是安全的。该为这一切负责的是他,而不是你。” 冬蓟轻笑着摇了摇头。贝罗斯皱起眉。 冬蓟摇头不是在否认什么,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