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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别哭了你别哭璃儿抹了抹眼泪,安慰弟弟。 花容无法忍受这般的qíng形,五指紧攥着石柱,青白jiāo加,消失在月合殿。 花容踉跄地走出月合殿,沿着宫内青石铺成的小路没有目的往前走,突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落水亭。 六角翘檐的琉璃瓦小亭子在晕huáng的夕阳中透着温暖的光晕,花容走近小亭,敛衣坐下。 抬眸,仿佛能看到子玉正负手站在亭中等她,李树海一定又站在他旁边,告诉他自己在哪儿,到了哪里 子玉,夭夭一定会找到你的 花容抬起手腕,腕上的银丝绕环若隐若现。她撸了撸,胸口顿时一阵闷痛袭来,银色的手环,如今已呈现出明润的玉质光泽。 她伸手,胸口透出莹白的光珠,光华流转。 花容看着掌心的珠子,这支撑她生命的东西,总该有朝一日还给他真正的主人。 花容斜靠在落水亭中,落日的余晖映在她的侧颜,透出温润的光泽。 宫里来往的宫女太监逐渐增多,花容起身,准备离开。 我听说连大人到现在还极力反对皇上立璃皇子为太子呢! 我今日也听说了,那个连大小姐疯了,还一直喊着说玉王妃在永兴城!连大人还指望着连大小姐,我看他要失望了! 我当初看见玉王爷抱着玉王妃的尸体好几天呢!王妃怎么可能还活着?她真是疯的不轻! 你没听到清绝宫那边的动静!太子和凌皇子每次一去,那连大小姐的惨叫声真是光听着就吓人! 几个婢女从落水亭旁路过,谈论的话题却令花容停住了脚步。 清绝宫? 连雅还在清绝宫? 花容神色冷了冷,似乎碰上连雅之后,她与子玉就开始走向不归路。 如今,她不去拜访,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次她到清绝宫与上次相比有很大的差距,花容走进这座冷宫,吱呀厚重的大门在空旷的大殿中发出诡异的声响,空气中有一股腐烂的属于牢狱的气息。 暗中也没有凤来仪的人,这里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冷宫。 外面尚未天黑,清绝宫却漆黑一片,cháo湿冷清。花容在左侧殿的角落中看到了披头散发,缩成一团的连雅。 花容出现时没有刻意的隐去身形,连雅坐在稻糙堆上,白色的长靴落在她低垂呆滞的视线下时,她往糙垛里缩了缩。 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沁凉的嗓音冷到了骨子里。 听说你疯了?连大小姐? 连雅盯着花容一眨不眨,她依旧是一尘不染,永远都是那么光鲜,甚至,自己曾经最引以为豪地美貌也比不上她。可是,现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她那双冷凝的眸子中彻骨的冷寂和绝望。 连雅扫了一眼花容,讥讽道:玉王妃最近过得一定很惬意,看看这下巴都尖了不少,愈发美丽动人了 花容薄唇勾起,收回自己的手,冷笑道:还不是拜连大小姐所赐 连雅屈指勾了勾散乱的发丝,闻言,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qíng,转瞬又消失无踪,露出癫狂的得意,冷笑:你知道吗?在我知道玉晗为了你自毁元神的那一刻,我就不想活了!可是 连雅尖利的五指突然抓住花容的衣摆!嘶声尖利!大笑道:我去找绯妩时,在坤安宫里竟然无意中看到那条青蛇!原来你根本没死!你没死!哈哈!你没死!可是玉晗却死了!他不是想陪着你?!现在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可能! 冷花容!你以为我现在怕死吗!你杀了我!我就可以去陪玉晗了!我还是和千年前一样,可以呆在他身边!不是你!不是你!哈哈哈! 连雅疯癫般大笑,扑的稻糙四处飞扬。 花容蓦然卡住了她的脖子,连雅死死攥着她的手,竖瞳妖异,却一直未曾化原形。 你想死?花容的声音淡漠无qíng,素指白皙,卡的连雅脸色涨红,额上青筋突起。 冷冷花容,你有有种就掐掐死我! 花容猛然甩开她,蓦然抽出银色的锋利匕首cha向她的脖子! 啊! 连雅尖叫一声,闪身去躲!却不料,银色的匕首只是擦着她的脖子cha进了她身后发霉的墙壁之中! 花容冰冷的眸子看着她,伸手之间,匕首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她俯下身,拉出连雅的手!连雅猛的朝后缩了缩。 你不是想死?这个送给你 花容冷眸将匕首放到了她的手心。 连雅一把扔了匕首,骇然的看着花容。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的下场?花容笑了笑,嗓音低了许多。现在不就是我的下场? 连雅不明她是何意,躲瘟疫般躲着她,更不敢碰她给的匕首,她说是这么说,可是她不想死!似乎想起了什么,连雅猛然盯向花容,抓起地上银光锃亮的匕首不要命般冲向花容!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玉晗都为了你死了,你为什么不去陪他! 砰! 啊! 一束冷光从殿门处猛然击向连雅,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连雅惨叫一声,跌回冰冷cháo湿的地面。 花容抬眸扫了一眼清绝宫,明白为何连雅会困在这里,且无法幻化原形。 这里,许多不起眼的地方皆贴上伏妖咒,加之连雅伤势一直未愈,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逃离。 连雅被打中后犹不死心,怨毒的盯着花容。 你怎么不死!为什么是玉晗死了!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 花容不yù理她,连雅变成如今的模样,她还真不想她就这么死了。 死是多容易的事? 你别走!站住!站住!连雅发了疯般扑向花容! 花容轻易的避开,已出现在几步之外。 连雅扑了几次扑空,终于不在徒劳,颓败的坐回湿冷的地面,苦笑。我输了 花容看了一眼已近落山的夕阳,刚抬起一步,连雅颓败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当日怀的是玉晗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明明很痛苦,却还是这么爱你,对孩子这么好他喜欢孩子,我知道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你怀的是他的孩子,我会告诉他他在离开前就会少一点痛苦 你怎么知道的?花容垂眉,终于,这句话击中了她的软肋。 我一直很恨你,玉晗死后我更恨你!你为什么在离开他时还拿着一个带着你师父特征的孩子来打击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冷花容,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你知道吗!他看见你死在他怀里整个人就疯了!他就疯了!你知道当时所有人都看怪物一样看他是什么表qíng吗!你知道他抱着你那所谓的尸体轻声温语的哄你吃饭时是什么样的吗!他为了陪你,竟然就自毁元神!那是元神!你懂吗! 我就不明白,你为何选在生产时死,你是不是故意的!觉得这样ròu身就可以保持七日!你这分明是算好了一切等着他为你死!你仗着他的爱就肆意践踏!冷花容!你你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一定不得好死! 连雅心qíng激动,语无伦次,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响在花容心底,她突然感到一阵心凉,好像有一张网在暗中铺撒开,就等着她往下跳! 你你说什么 孩子带着师父的特征?生产时离世ròu身保持七日? 她怎么不知道? 当日木道子与她说及此事,只是说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是师父的,但是她其实并没有刻意的吩咐让孩子带师父的特征。 而难产离开,只是巧合而已,她并不知道ròu身会自动保持这么久,她一直觉得别人口中所说那个死去的她,只是子玉为了保住ròu身所做的! 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合? 如此之多的巧合! 连雅一出现便是子玉的母亲那张脸,她遇刺与子玉产生误会,爹爹恰好这个时段被连雅害死,过世!接着一宗宗的事件接连不断,失忆,误会,到最后她使计离开,竟然害了子玉的xing命! 花容一时有些站立不稳,怎么回事?为何一切都发生的这么密集,一件接着一件! 冷花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出现在玉晗的生命里,你带给他的只有灾难!你 哎!两位殿下,这日头都快下山了,太后娘娘吩咐,你们要去休息了,哎!殿下!殿下! 你少管我们!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拉出来! 嘈杂的声音突然传进来,打断了连雅未完的话,花容微微一怔,认出了这个声音,悄然隐于暗处。 连雅似乎又喜又怕,明明害怕的缩成一团,瞳孔却一直盯着殿门的方向。 花容并不出声,只是看着一拥而上的数名侍卫蛮横地拖走连雅,花容皱眉不解,暗中跟在后面。 连雅被拖到清绝宫后院绑在一根十字形的木桩上,花容扫了一眼后院摆设,墨瞳微凝。 正好看见她的两个孩子小脸冰寒,拉着手中的弓对着对面被绑的无法动弹的连雅试了试,似乎在调整角度。 花容一袭白衣,做白面书生打扮,站在了两个孩子身边,发冠后的雪缎白玉带随风微微飘动。 哥哥,你说今天玩什么好?凌儿丝毫不见当时月合殿中的稚气,遗传了父亲的狭长眸子冰冷,看得花容心中陡然凉了凉。 璃儿面上毫无表qíng,眯着眸子举弓试了试方向,并不答话。 一双孪生兄弟面若莹玉,眉眼薄唇皆是一模一样,一个爱动,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一个却是温和,漂亮的眸子中却尽是冰渣子。 两个孩子身边跟着两名太监,见状,立刻上前讨好笑道:奴才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说! 不如两位殿下比赛she箭,看谁先she穿那个木桩上的左眼如何? 是啊!是啊!殿下,看看这个肮脏的女人一直盯着两位殿下看,殿下不如 两人狗腿的上前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