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化凡之路

    三日后，明镜湖。一个面容冷肃的青年与一位姿容秀丽的少女在草屋里下棋，双方一人落一子，少女时不时会蹙眉苦思，缓缓落子，青年则是雷厉风行，落子如风，不假思索。黑子大势已成，剿杀白子大龙。杀气森森。少女眉头蹙的更深了，不是因为棋局，而是因为对方的杀气。他们已经来到这里好几日了，不问外物，不谈修行，但对方却始终不能心境平和，依然杀气凛冽。“唉。”少女轻声叹息。青年冷着脸，气息阴冷。他知道少女因何而叹息，可那又如何，他修行追求的就是踩在别人头顶上，对别人生杀予夺，岂能没有杀气。只有看到那些凡俗之人在他的杀戮下痛苦，他的心中才会感到痛快。弱者，就该死。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少女看着棋局，陷入沉思，过了许久，她才道：“莫大哥，我去给你煮茶吧。”莫凡冷然，道：“不必了，我有烈酒。”尹清儿柳眉微蹙，道：“饮酒肝火旺盛，不利于你消除身上的煞气。”“那就不消除。”莫凡冷哼。清婉秀气的少女沉默了，对方太固执了，杀心太重，连劝导都听不进去。可对方还偏偏不得不消除煞气，进行化凡那一步。他身上煞气太浓重了，都已经逼迫到心脉，再不加以约束，要不了多久就会走火入魔。到时候，对方就成为一个真正的杀人狂魔了，没有神智，只知道杀戮，成为一个发狂的恶魔。那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自从那一日他抱着身受重伤的她说出那句“别动，我带你去杀人”之后，她一颗心就挂在了对方身上，再也无法自拔。“我们出去走走吧。”过了一会，尹清儿开口了，打破僵局，想要借另外的法子让对方的心神放松下来，不再继续偏执。莫凡有心拒绝。只是，看到少女的眸子之后，他心中一颤，莫名心软了。他回忆起了自己负伤的时候，少女不离不弃，为了他拼了命的阻拦敌人，最终重伤，几乎身死。面对这样一位少女，即便冷漠如他，也被触动了。自从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守护这个女孩。一生一世，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而今，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了一层窗户纸而已。只要轻轻一戳，一切便会改变，关系突飞猛进，不同以往。若非他心中一直怀着一个秘密，对那件事心有介怀。恐怕他们的关系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莫凡看着少女，答应了下来，道：“那就出去走两圈。”然后，少女收拾棋盘，准备离开草屋。“等一下。”忽然，莫凡叫住了少女。“怎么了？”“易容。”半柱香后，两人才从草屋中走出来。虽然还是一个青年人与一个妙龄少女，但模样已经大不相同，都变得很平凡，很不起眼。莫凡得罪的势力太多了，而他现在状态又不好，煞气多的难以束缚，若是动起干戈，极有可能走火入魔。为了避免争斗，还是易容比较好。两人绕湖而行，看着碧波荡漾，心情都轻松了不少，这里远离喧嚣，十分闲适惬意。莫凡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了一些，澄净明澈，像是一壶浊酒经过了沉淀，杂质都沉了下去。看着对方冷硬的脸庞稍微舒展，少女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对方没有固执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某些时候还是可以触动的，看到一些情景会觉得放松。“多走一走吧，不要急着回去。”少女建议。莫凡点了点头，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带了丝丝情意，只不过很隐晦。他是个冷血的杀人狂魔，不屑于表达。他就这样单纯的看着少女。渐渐出神。他“看”到了小妹，那个让他去后山砍柴的时候摘点浆果回来的黄毛丫头。很久之前，他也有过心灵上的宁静……“化凡，就是重新过起凡人的生活吗。”他喃喃自语。莫凡将目光投向湖泊，看向远处，波光粼粼，湖面澄净，就像是一块碧绿的璞玉，只待打磨。“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头一直沉郁的杀意纾解了许多。这一刻，他将心神完全投入外界，与天地自然交流，感觉自己像是放下了无形的大包袱，一直压着身上的大山都减轻了许多，很是轻松、舒坦。与此同时，湖的对岸，一位少女站在湖畔，看着湖中一大一小在水里折腾。“随便抓几条鱼就上来吧。”少女声音清丽，宛如银铃摇响，十分好听。“不行，王昊刚才抓的那条比我的大，我得超过他。”蛆宝宝小脸上满是不服气，跟王昊杠上了，她可是美食家，怎么能在寻找食材上输给对方。太丢人了，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王昊心中不屑，他这双抓奶……抓鱼龙爪手岂是浪得虚名，配上他的高明的身法，再加上顶尖的修为，别说一个蛆宝宝了，就算来一打，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哗啦”水浪拨开，浪花翻涌。“我抓到了。”小丫头乐得大叫，两只小手拼命抱着一条鱼龙，在水里扑腾。“啪”一只无形大手打在了脸上。王日天嘴角抽抽。特么装逼已经这么难了吗，动不动就被人打脸。王日天抓鱼的兴致顿时消失，心中感觉索然无味。没劲。压制蛆宝宝，看着她小脸皱巴巴的不开心才有意思，现在对方的猎物超过了他，那还有什么趣味可言。王日天看着被他阴影笼罩了许久的小丫头，对方正拽着一头鱼龙的尾巴，小脸兴奋的通红。好不爽。黄毛丫头居然超过他了，这让他面子往哪搁。虽然只是抓一条鱼，与实力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他还是不爽。他是逼格满满大日圣子，连个十岁小姑娘都比不过，以后还怎么在人前装逼，又有何底气凸显他与众不同。不过，心里虽然不爽，但嘴上却不能承认。他有身为少主的逼格，不能在小婢女面前弱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