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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言抿了抿唇,涩着嗓子道,“她貌若天仙,又将二爷的衣物打理得妥帖,得二爷看重,也是理所应当。” 竹语杏眼一瞪,撇了撇嘴,“你说得倒是风轻云淡,也不知道是谁,听了二爷让她近身伺候的吩咐后,大半夜的睡不着,硬拉着我出来静心。” “再说,她貌若天仙,难道你我二人相貌就差么?按理说,我们本就是太后娘娘备着给二爷做贵妾的,可这些年来,二爷连我们一根汗毛都未碰过。” “以往老太太塞进来的人虽也不少,可都不招二爷待见,我便想着,咱们便一起熬吧,总有熬出头那一日,但眼下来了个秋兰这般妖娆的,若再放任下去,二爷身边焉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竹言听了,也有些悲从中来,“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二爷要抬举她进主院伺候,你我又不能拦着,他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你怎得这般丧气!宫中见识的那些争宠之术你都忘了么?当年身为贵妃的太后娘娘,也是费尽心机将皇后拉下马来后,才能有如今宋府这片繁荣景象,”竹语恨铁不成钢,着急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竹语眼中夹杂了些阴毒,凑近了竹言的耳旁道,“不如就这样………” 竹言听了睁大双目,“这样如何能行?二爷最受不得这个,闹严重了,她因此丧命可怎么办?” 竹语上前一步,紧握住她的手,“怎会闹严重?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不会出格的。” 见她眼中还闪着犹豫,竹语语带急恼,“难不成你真的舍得英武俊朗的二爷,和这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甘心被随意赐给个长相丑陋的小厮侍卫,一生穷困?” “你我眼下已经二十一二了,若再不搏一搏,岂不是错付了这么多年的辛苦?” 竹言脑中闪过宋楚平那长俊逸非凡的脸庞,神色复杂着,这才点了头。 * 初冬的日头总来的晚些,卯时四刻了,天还是灰蒙蒙的不见透亮。 青竹院内,仆婢们早就脚不离地的忙活起来,在庭阁廊径中不断穿梭,准备着洒扫擦洗,传膳备水。 主院前的空地上,宋楚平正着了一身短褂在打拳。 他本就生得剑眉星眸,舞起拳来,身段更是行云流水,使出招式刚劲有力,颇有气吞山河、虎啸生风之势,偶尔衣襟翻起露出的精瘦肌rou,更是颇为赏心悦目。 不少婢女们,干活的间隙无意撇上一眼,都能羞红了脸。站在一旁以待吩咐的温萦柔,亦感受到了这满满的雄性荷尔蒙。 她是第一天来主院伺候,不想出任何差错,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眼乱瞅。 明明是寒冷的初冬,宋楚平一套拳法练完,却热得浑身上下汗流浃背,直到觉得筋骨活动松泛了,才收拳停了下来。 他不耐地将短褂扯脱下,赫然坐在了石凳的软垫上… 这便是要人擦身伺候了。 竹言立即端了汗巾,按照惯例上前为他擦拭,哪知才将右臂膀上的汗渍擦干,就听得他问了一句,“什么味道?” 竹言站在他身后,瞧不见他脸上不愉的神情,只以为他喜欢这香味。 她心中一喜,嘴角扬了扬带着愉悦道,“是奴婢身上熏香的味道。” 这是夜话过后,竹言、语二人决意为宋楚平做出些改变,她新在衣裳上薰的香。 正当她窃喜这改变果然有用,宋楚平果然注意到了时…被一头冷水浇了下来。 宋楚平扯过她手中的毛巾,剑眉紧蹙腻烦道,“难闻,今后不准再用。” 竹言是青竹院中,服侍宋楚平最多的女婢,地位向来是超人一等,且从未听说她有任何服侍不周过。 却在新人进主院伺候的第一日,被宋楚平当众甩了脸色,这还如何在新人面前立威服众?婢女们遥遥对望,眉眼间都开始唱起戏来。 竹言当下便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抿了抿唇,恭谨着并未多言,退到了一旁。 竹语今日起的晚没来得及熏香,正窃喜着上前一步,准备接过竹言未完成的活计时…她已经没有了机会。 宋楚平将手中的毛巾,直直扔在了温萦柔怀里,“你来。” 温萦柔本正在规规矩矩地站着,这帕子乍然丢来,她险些没有接住。 温萦柔一愣,抬眼望去,宋楚平正赤着臂膀,露出健壮且伟岸的上半身,阖着眼皮等待擦拭。 温萦柔无法,只得顶着众人明里暗里各异的目光,提起心尖快步走了过去,拿汗巾小心翼翼地擦着男人背部的薄汗。 宋楚平背上的几道刀疤,并不能影响这副身躯的美感,反而更添加了几分狂野乖张的魅力,指尖传来古铜色的肌肤的触感,加上蓬勃有力的脉搏跳动,一丝红晕不禁溢上了温萦柔的面颊。 方才闻得竹言身上一言难尽的薰香,宋楚平只觉委屈了自己的鼻子,眼下温萦柔身上芬香馥郁的自然体香传来,让他瞬间展开了眉头。 她身上既有茉莉花的清新芬芳,又有夏季熟透了的水蜜桃果味儿,这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奇妙的融合后,他不禁狠吸了几口。 待他闻够了,才遽然站起身来,淡淡道,“手劲儿比蚊子还小。” 温萦柔轻吐一口气,她对他的生活习性浑然不知,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