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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看到他的照片,孟新辞也很难和父亲联系在一起。 万均修把事先买好的那束花交给孟新辞,让他替自己把花放在墓前。 然后他说:“班长,这是你儿子,长得是不是很像你?他已经和我生活了大半年了哦,非常乖,非常懂事。” 他笑了起来,很欣慰的样子:“人家小伙子这次可是考上一所特别好的初中呢,比咱俩可好多了,就你那点文化水平,生出个这么好的儿子,你在下面,可以偷着乐了。” 他的手扶在孟新辞的肩膀上,孟新辞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万均修在颤抖。 嘴上说着轻松的话,身体却没有办法骗人。 万均修想让孟新辞也说点什么,孟新辞盯着那种照片看了好久,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你托付的人很可靠,你可以安心了。” 万均修只当他不善言辞,也不再强迫他什么。 让李睿带着他到处走走,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孟新辞起初不愿意,李睿人高马大的,一把就把他掳走,笑着说:“男人想要独处,你小屁孩在他面前让你叔叔多难堪。” 等万均修转着轮椅赶上两个人的时候,他脸上又恢复到往日那样,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只是眼角有点红红的。 山路不好走,都是李睿推着万均修,孟新辞在旁边跟着,不知道怎么的,孟新辞突然拉过万均修的手,重重地捏了两下。 万均修抬头看看他,也用大拇指捏了一下他的手。 两个人对视,一同笑了起来。 “你下次旅游不要带我来这种山路啊,你自己又不用走,你看我和李叔爬山累的。”小孩不好意思,松开了万均修的手。 万均修扭头再看了一眼庄严的陵园。 笑着说:“嗯,以后不来了。” 要往前看,以后,都不来了。 第23章 山下不远处就是牧民居住的地方,这两天正好的赛马大会。 孟新辞还从来没看过,他想象中的赛马就是骑马看谁跑得快,没想到跟演杂技似的。 他看得入迷,心情跟着选手的状态起伏不定,他们表演的时候,他的心高高悬着,他们赢了他也会欢呼。 孟新辞坐在旁边看着他笑个不停,心情总算恢复过来。 他问小孩:“精不精彩?” 小孩看得目不转睛,根本顾不上看他一眼,敷衍道:“精彩精彩,哎呀你别说话,我刚刚都分神了。” 万均修气得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臭小子。” 赛马大会结束后天已经擦黑,晚上还有一出重头戏就是篝火晚会。 李睿好久都没参加过了,一时间玩心大起。又怕万均修不爱热闹,便撺掇孟新辞去和万均修说他也想留下来。 万均修看着他俩眼睛放光的样子,压着身体的不适,点头同意。 其实他留下真的没什么可玩的,他被禁锢在轮椅上不得动弹,这种热闹参与度又很高的事情实在不适合他。 但是没办法,谁让小孩喜欢呢? 这两年旅游业发展起来,参加这种活动的除了本地牧民外,还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的外地游客。 晚上火把点亮,各方游客汇聚过来,说什么方言的都有,音乐一放起来,好不热闹。 孟新辞终归是小孩,还是爱玩好动的年纪,加上旁边有个本就开朗爱玩的李睿。 这才一会的功夫,就被拉去篝火边随着大部队一起跳起左脚舞。 孟新辞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很激动。不过脚感觉不听自己使唤一样,老是跳错。火光摇曳,他的脸红成个番茄。 越是紧张,越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出脚,到最后孟新辞简直就是被拖着走的,根本谈不上跳舞。 和他一样的,还有笑得能看到后槽牙的李睿。 万均修在不远远处的大长桌面前坐着,看到孟新辞害羞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这里一到这种活动就喜欢烤牛羊rou吃,那种整只或者大块的rou刷上具有民族风情的调料,就这么架在火上烤。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淳朴又野性十足。 rou吃得多,难免就会觉得腻,需要喝点什么。 等回过神来,万均修已经捧着土陶碗喝了不少酒。 喝酒会让他脆弱的神经难受,疼痛。喝酒会让他失禁,会让他神志不清。 这些他随时都铭记于心,从不敢放肆,任性胡来。 但是今夜,至少今夜他不想管这些,只想有一刻能让他放掉心里压抑已久的痛苦。可以像别的游客那样,只享受眼前的热闹欢愉。 其实照以前,他的酒量不算差的,这点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今时不同于往日,他身体也不可以同昔日相比,他觉得自己是醉了的。 不然为什么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孩要生气? 小孩的脸被烟火熏得发红,摸上去还有点烫。 他正在给自己换衣服,冷着脸骂自己:“喝什么酒!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还喝酒!难受吧!疼吧!你夜里要是哼哼我才不起来给你找止疼药!疼死你。” 孟新辞把万均修扶到床上坐好,他坐得歪歪扭扭,孟新辞怕他摔下床去。把两张床的枕头都拿过来,塞在他的周围。 他轻轻帮万均修把鞋子脱了,果然,脚已经红肿,内扣在脚心的脚趾还被磨出一个水泡,这会在灯底下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