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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给她抛过去。 葛苇接的挺准,夹在指间,在衬衫口袋里摸了一下:“cao,火也没带。” 顾晓池摸出打火机走过去,咔嚓,打燃火星。 葛苇低头,含着烟,凑近顾晓池的手。 身上那种浓香的劣质香水味飘过来,但凑得这么近的时候,又能闻到一点点葛苇自己身上的味道,很隐约。 葛苇低着头点烟,光洁的后颈露出来。 顾晓池盯着那一片白。 此时的天很闷,云层压得特别低,灰蒙蒙的一片,又厚,明明没有风,却明显能看出云层的滚动。 远处有闷雷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其他区域已经下雨了。 不知雨什么时候会下到这边来,闷的出奇,一丝风也没有。 心里像憋闷着很多的东西,也被那厚厚的云层压着,急需一场雨的畅快。 顾晓池还盯着葛苇的后颈,点烟的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葛苇穿着戏中歌女的那条红裙子,太暴露,走出片场来抽烟的时候,又套了自己的一件黑衬衫。 黑和红,浓墨重彩的,就衬得皮肤更显白,像在发光。 昨晚在卧室的灯光下,葛苇的皮肤,也是这样发着光。 刚在片场里面的时候,两人还是客客气气,顾晓池调整衣服的时候会说“不好意思”,整理完之后葛苇会说“谢谢”。 之后两人快速的分开,葛苇休息的时候会跟别人说笑聊天,漏过顾晓池。 其实是有点刻意的。 顾晓池一个人站在一边,有时候贺淼在对戏,她就能偷偷看葛苇一会儿。 妩媚的眼,一张一合。诱惑的唇,一张一合。 顾晓池总会想到,在车厢里,在卧室里,葛苇的唇也是这样,一张,一合。 一样,又不一样。 在片场,葛苇是属于任何人的,唯独不属于她。 这虽然是顾晓池要求的,但这种感觉,还是太过微妙。 这会儿葛苇低头点烟,柔软的后颈暴露在顾晓池的面前,而顾晓池身后的片场里,还能听到其他人忙碌的声音, 这算是两人当着众人的面,鲜有的亲近。 顾晓池颤抖的伸出手,向着葛苇的后颈。 “你们干嘛呢?” 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是贺淼。 像缠人的鬼魅,如影随形。 葛苇点烟的动作滞了滞,没停。 她知道顾晓池的手在伸向她的脖子。 明明该快速把头抬起来的。 但那一瞬间,葛苇心里忽然有一个想法冒出来。 Cao,看到了就看到了,以后反倒不用遮遮掩掩。 也许这厚厚的云层,被低气压裹挟着,压的人心里发闷,什么都想不管不顾的发泄出来。 葛苇能感觉到顾晓池的手指,在她脖子后面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的移开了,几乎没有碰到她的脖子。 顾晓池冲贺淼扬了扬手,淡淡的说:“线头。” 她手里捏着一根红色的线头,也和裙子的红色一样,发灰。 刚才葛苇点烟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裙子的后颈处有一根线头支着,扫在葛苇洁白的后颈上,就格外刺目。 其实从剧情来说,这根线头没什么不好,反倒是好的,更显出这裙子的劣质。 还有这歌女,这一袭红裙像是她的战袍,但她早已被生活打压得抬不起头,早已没有了细细打理的心情,她只需要一个粗糙的好看的壳子,帮她撑着面子。 至于裙子上的线头,支着就支着吧,她的心气,早被生活磨没了。 顾晓池作为服装设计,很清楚这一点,但这线头扫着葛苇的脖子,顾晓池替她不舒服。 还是伸手,把线头摘了下来。 她淡淡看着贺淼,其实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要是贺淼够聪明,就能发现顾晓池的这个动作,是很不恰当的。 这份不恰当,还不在于表面的亲密,而是背后藏着的小心思。 其实一下就能把顾晓池和葛苇的关系,暴露无遗。 但是还好,贺淼蠢。 她笑着,像是有些失望的样子:“这样啊。” 顾晓池松了一口气,问她:“抽烟么?” 贺淼笑着摇头:“我不会。” 清纯白莲花的人设很完整。 她抱着双臂站在两人之间:“天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她的左边是葛苇,右边是顾晓池。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贺淼,遥遥的站着,沉默的抽着烟,互相一句话都没说。 又都抬着头,看着同一片天。 乌云滚滚,像碾压在人的心上。 不知雨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葛苇抽的急,ǔ橥炅耍转身往里走:“我去准备下一场戏了。” 只剩贺淼和顾晓池两人站在片场门口。 贺淼问顾晓池:“你说苇姐是不是挺勾人的?” 顾晓池没看她,看着天上的云。 缓缓吐出一缕轻烟,反问道:“你说呢?” 刚从葛苇后颈上摘下来的线头,还被她捏在手里。 捏的很紧,沁了她的掌汗。 ****** 抽完烟,顾晓池走回片场。 贺淼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不知道,因为葛苇在拍戏,顾晓池远远站着,专心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