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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的那种,很小,但很红,rou也厚,深绿的藤蔓上长满了刺的那种。 像葛苇这个人。 她们坐在路边吃冰淇淋,有路过的骑机车的青年,对着葛苇吹口哨。 一直长在象牙塔里的顾晓池,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葛苇却大大咧咧骂了一声“cao”,冲着机车喊:“吹口哨吹出你们自己的一泡尿正好,照照你们那德行!” “长得跟□□似的。” 葛苇笑的满脸无所谓,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事。 顾晓池在葛苇骂人的时候,悄悄坐回了自己的那一边。 葛苇瞟了一眼顾晓池,没说什么。 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问顾晓池:“你赶时间么?” 顾晓池摇头。 葛苇说:“那等我抽支烟再走。” 她把烟点了,一股薄荷的味道弥散开来。 顾晓池悄悄看她手里的烟,很细,应该是一款女士烟。 正看着,葛苇把夹着烟的手伸了过来:“要么?” 顾晓池摇头:“我不抽烟。” 葛苇就猜到她不抽烟。 顾晓池就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不吃脏摊,不抽烟,也不熬夜,只偶尔喝一点点酒。 葛苇又想起今天自己当模特的时候,心里冒出的那个疑问:不知什么样的人,能让顾晓池放弃她的规矩? 于是她故意逗顾晓池:“试试,这女士烟,不呛。” 顾晓池盯着葛苇手里的烟。 她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放在自己唇边,有点犹豫。 葛苇催她:“赶紧的别这么娘。” 顾晓池心想,什么叫娘,虽然我胸平,但你看不出我也是个女的么? 但她没说,吸了一口气,把烟放进自己嘴里。 没想到,这烟闻起来淡淡的,抽到嘴里还有点劲儿,加上里面混了薄荷油,顾晓池准备不足,立马被呛的咳嗽起来。 葛苇哈哈大笑。 顾晓池把烟还给葛苇,老实说:“抽不来。” 葛苇笑笑,也不勉强她,把烟接了回去。 她靠在长椅上抽烟,一时间,顾晓池身边都是淡淡的薄荷香味。 顾晓池正襟危坐,偷偷用眼尾瞟葛苇。 葛苇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夹着烟,不停在殷红的唇间游移,另一只手臂展开,扶在椅背上。 她难得有一个这样放松的夜晚,很惬意的样子。 葛苇的手臂长长的舒展,扶在椅背上的手,就离顾晓池很近。 顾晓池只要微微侧身,也靠向椅背,就能碰到葛苇的指尖。 顾晓池反而身体愈发紧绷,大气也不敢喘。 耳边好像有葛苇的一声轻笑。 又一阵晚风拂过,轻柔的,和暖的,带着一点春天的味道。 顾晓池轻声问:“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 葛苇这时是真笑了:“安妮蛮好。” 顾晓池又问:“你也不想知道我叫什么?” 葛苇摇头。 她手里的烟抽完了,站了起来,对还坐着的顾晓池说:“你以后不要再来酒吧了,也不要再找我当什么人体模特。” “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顾晓池静静望着她。 良久,顾晓池开口问道:“为什么?” 竟有一种受伤的神情,像小动物。 葛苇心里被她这样的神情,刺了一下。 “不为什么。”葛苇冷下一张脸,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可能你不合我眼缘吧。” 顾晓池站了起来,在她身后问:“要我开车送你回去么?” 葛苇摆了摆手,背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 第二天中午,顾晓池在学校食堂吃饭,安寒神神秘秘凑了过来。 她问顾晓池:“你找那歌女来当人体模特了?” 顾晓池问:“你怎么知道?” “我那八卦情报站站长的封号是浪得虚名么?”安寒得意一笑:“我听学生们都在议论,昨天的模特长得比明星还好看,我一猜就是她。” “她长得确实挺好看的。”安寒回忆了一下女人的样子:“她当人体模特时什么样啊?下次她再来,你叫我去参观一下呗。” 顾晓池把一只虾喂进嘴里:“她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 “可能……她不需要别人帮忙吧。” 顾晓池想起昨夜,葛苇对着飞车青年的口哨,嬉笑怒骂的样子。 显然,葛苇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江湖智慧。 她像灼灼盛开的野玫瑰,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安寒撇撇嘴:“那太遗憾了。” 不过对安寒来说,葛苇这样的女人,就是平静优渥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当时道一句遗憾,很快就忘了。 顾晓池却发现,自己意外的忘不掉。 一阵风拂过的时候,她会想起葛苇的发尖拂在她脸上的触感,痒痒的。 洗澡的时候,她会想起葛苇身上那隐藏的茉莉味,淡淡的。 阿姨洗来一碗草莓的时候,她会想起葛苇吃过辣以后,在夜色中的唇,丰腴的,殷红的。 顾晓池问阿姨:“我们家有可乐么?可口可乐。” 阿姨一愣:“小姐,太太不让你喝这些的。” 顾晓池没再坚持,挥手让阿姨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