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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溪呆了呆,她虽然想在老板面前露脸,但可tm不是这种方式啊! 她委屈道:“殿下,我跟那马又不熟,它非要放……我也拦不住啊!您还是……”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见姬雍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凭借社畜本能,忙换上一脸痛心疾首地表情:“都是卑职的不是,当时没人来跟卑职交代,卑职以为马儿没吃过食呢,所以一时勤快就多喂了些……” 这话听着像是认错,其实把昨天那些故意没告诉她忌讳的人也拽下水了! 姬雍瞟了瞟马厩当差的几人一眼,直看的那几人额上冒汗,他才出声截断了沈鹿溪的话,直接对着沈鹿溪公布惩罚措施:“你来驾车。” 车夫就在几匹有点跑肚蹿稀的马的正后方,也就是说,沈鹿溪这一路走下来得被腌入味了! 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卑职……不会驾车,恐怕……” 姬雍毫无人性地再次打断:“要么把几匹马带走,你套上缰绳给我拉车,要么你老老实实地去驾车。” 沈鹿溪权衡片刻,默默地坐上了车夫主动让出的位置。 姬雍要去‘神霄绛阙’赴宴,虽然目的地离他住的长乐坊不远,不过沈鹿溪这一路还是走的提心吊胆,只要马尾巴稍微一动,她为了躲避毒气攻击,就拧着身子左躲右闪——跟练高难度瑜伽似的。 姬雍隔着车门瞧她灵活地左躲右闪,一会儿拧腰旋胯,一会儿又扭着腰了哎哎叫痛,瞧她这幅倒霉德行,他不知为何心情好了不少,唇角放缓几分。 好容易到了‘神霄绛阙’,沈鹿溪主动打开门,蔫蔫道:“到地方了,请您下车。” 姬雍安安稳稳地翘着二郎腿斜坐着,和她四目相对,半点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沈鹿溪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终于试探道:“殿下……我扶您下车?” 姬雍漂亮的眼底浮现出些许鄙夷,似乎觉着她多此一问。 沈鹿溪忍着郁闷地取出一把杌子搁在车边,又向姬雍伸出手:“您请。” 姬雍慢慢探出一只金尊玉贵的手来,本来想搭着她的肩膀下车,沈鹿溪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伸手握住了姬雍那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嘴上道:“您慢点。” 两人掌心相触,他对这种感觉颇为陌生,不觉怔了下,他多病体凉,就是盛夏身上也是凉浸浸的,沈鹿溪手心传来不一样的热度,带的他掌心也暖了起来,他心头微动,随即又泛起些许鄙夷来。 她的手未免也太小了点,他一只手就能完全包裹住,掌心肌肤柔嫩玉腻至极,竟是半个茧子也没有,可见平时定没有认真习武。 怀着这样的鄙视,姬雍直接拂开她的手,轻撇嘴角下了马车。 沈鹿溪:“……” ………… 姬雍要去赴宴‘神霄绛阙’,沈鹿溪就是一个苦逼的接送司机,又非他贴身近卫,当然没资格随他赴宴,只得在马车边一边等他吃席回来一边肚子里骂骂咧咧。 七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沈鹿溪在原处坐了会儿就觉着快晕过去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哪里避避暑,忽然全身暑气一降,头顶遮来一片阴凉。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到鱼戏莲叶的伞面,以及帮她打着伞的,长身玉立的青年。 她有些迷茫,缓了会儿才想起青年是谁,忙欠腰行礼:“三殿下。” 第4章 灌酒 帮沈鹿溪打伞的人,正是三皇子姬华。 姬华是张贵妃所出,之前沈鹿溪给张贵妃当过差,便是在那时候结识了三皇子,三皇子和沈鹿溪关系也不错,平常多有笼络的,两人也算相熟。 她一边擦汗一边道谢:“多谢殿下,让您费心了。” 姬华身着窄袖圆领的寻常华服,他把遮阳伞往沈鹿溪那里移了移,确保她整个身子都被遮在伞底下,这才温声道:“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沈鹿溪早已被晒的大汗淋漓,此时一滴汗顺着她下巴滚落,蜿蜒过白皙的脖颈,缓缓滚落进领口里,姬华瞧见这一幕,喉结上下滚了滚,不免有些失神。 传闻沈家祖上曾有胡人血统,沈鹿溪显然很好地继承了这点远古血脉,她五官昳丽,分明是汉人特有的殊色,眉眼却颇为深邃,带着一点浅淡的琉璃色,猫儿一样的勾人,肌肤白嫩又远胜汉人,平添两分殊异风情。 瑰姿艳逸,靡颜腻理——也亏得沈鹿溪还算有些身份,否则凭她这般模样,早就入了权贵帐中。 姬华嗓音温文,恰如盛夏里的一缕清风,恰到好处抚平沈鹿溪心中焦躁。尤其是有姬雍那个讨厌鬼做对比,沈鹿溪觉着这位三皇子简直是个大善人,给感动地发了张卡:“殿下您真是个好人!” 他笑了笑,又轻拧了下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沈鹿溪也不好说自己干了丢人事,含糊道:“我在太子府当差,太子正缺了个车夫,便拿我来顶上了。” 姬华听到‘我在太子府当差’这句话,眉间掠过一丝翳色,他默了片刻,声调微沉:“我不过出去短短几日,母妃就背着我挪动了你。” 他声音颇低,沈鹿溪听的不大分明,有些疑惑地抬眸瞧了瞧他,又问道:“殿下为何会在此?” 姬华一笑:“跟太子一样,我也是来赴宴的,不过离宴席开始还得一会儿,刚好在这碰见你了,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倒是有些想你。”他嗓音渐低,最后这句话说的颇为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