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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回道:“徐家老两口当年儿子走失,所以收养了一个孩子,机缘巧合,后来他们亲儿子又回来了,他们看这样子就不大顺眼,后来这孩子相貌出落的俊俏,两人就动了邪心,想把这孩子卖给大官人或者有钱寡妇当娈宠。” 沈白颔首:“不错。” 管家继续道:“那位教书先生也是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去一个有钱有势的寡妇家教导她儿子,却被那老寡妇看中了,意欲玩弄,他抵死不从,寡妇便恼了,泼他一身脏水,让他身败名裂,他是迫于无奈才来求咱们的。”管家又补了句:“这两人相貌都不错。” 沈白道:“这个也不错。”他想了想:“都留下吧。” 管家一怔:“两,两个都留下?” “纳妾而已,又不是娶妻,日后我还打算多张罗几个,我也不打算给阿茸找个正夫来,到时候反而麻烦。”沈白说出自己的打算:“这是制衡之道,让他们盯着彼此闹腾,相互制约牵绊,为夫君……额,妻主的,自然能轻省许多。” 管家颇为佩服,又犹豫道:“那位教书的很有些个清高气,要咱们正经请媒人来,把他接到长汉,正经做轿子抬进沈府。” 沈白对教书的也比较满意,颔首应了,又问:“另一个呢?” 管家道:“和徐家父母还没谈拢,得晚几日。”他又问:“您要唤三郎君进来看看吗?” 沈白摇头:“不必,这些人我原也没打算让他们直接和阿茸在一处,先当个男仆,看看可不可靠,顺便和阿茸慢慢培养感情,等过个两三年阿茸再大些,这样再怀子嗣就比较稳妥了。” 虽然卖身契捏在手里,但沈白也不敢直接把沈鹿溪的秘密透露出去,等观察几年再定,若是不靠谱,那就打发去做苦力。 至于太子那边,由于沈白还不知道太子设下天罗地网把自己闺女硬是逮回来的事,没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想着太子不过是一时兴头,他打算拖上几年,等太子娶妻纳妾,身边美人环绕,自然就会把沈鹿溪抛之脑后,这时候再让他闺女正式纳妾比较稳妥。 他抬了抬手:“你去着人安排马车,把那教书的接回来吧。”他又道:“姓徐的那个义子,你也早日和他们父母谈妥,毕竟阿茸在蜀地带的时间不长,五日内把人带来。” ………… 在沈白帮女儿斟酌纳妾之事的时候,天上下起了绵绵冬雨,广汉城外,一处偏僻的山道上,两拨人马正在这里交手,血水落入泥地里,很快被雨水冲刷了个干净。 其中一拨人马,为首的竟然是徐冲,姬雍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他身为太子,此时竟也入了战局,神情镇定地杀了一个上前偷袭的刺客。 等他挥剑把最后一个刺客斩于马下,扶了扶额上的斗笠,看了看一地残尸,淡道:“收拾干净,不要泄露踪迹。” 徐冲一边指挥人收拾,一边沉声道:“这朱右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摆出这么大阵仗来截杀太子。” 姬雍神色从容:“他若不是胆大包天,仗着有北戎撑腰,当初也不会把老三逼回来了。” 朱右远本是蜀地的一员大将,这些年竟和北戎搭上了线,如今哪怕北戎归还城池,他背地里也仍和北戎藕断丝连,早已被朝明帝视为心腹大患,朝明帝派华将军在蜀边驻扎,也是为了解决此人,还特地派了姬华来协助。 只是此人颇为狡诈毒辣,姬华甚至没和华将军碰上头,就被他给逼了回来,思来想去,朝明帝还是让姬雍跑这一趟。 他抬了抬眼:“当务之急,先进长汉城,想法联络到华将军再说。”他又吩咐:“长汉城里怕也有不少朱右的探子,咱们乔装一番,分批进入。” 徐冲当即领命,就在此时,面面雨幕中走来一辆蓝布马车,马车上还挂了两个低调的浅红灯笼,马车前坐着个媒人打扮的女子,除了车夫之外,左右还跟着两个护卫,他定睛扫了眼过去,觉着像是哪家纳妾的阵仗。 这一行人显然是因为下雨迷路误闯进来的,见着这满地残尸的凶杀现场,齐齐怔了一下,继而放声惨叫,转头就要弃车跑了。 徐冲自然不能让这行人跑了,泄露姬雍的踪迹,几个护卫飞身而上,直接把一行人擒住,立即就要下杀手。 姬雍忽然唤了声:“等等。” 他走近一瞧,果然见马车的浅红灯笼上,写着两个沈字——若他没记错,沈鹿溪祖宅就在长汉。 他信手掀开轿帘,就见里面躺着一个被吓得昏死过去,但是面目俊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子,他轻蹙了下眉,转头问媒人:“你是帮沈府做媒?” 媒人吓得浑身乱颤,不住叩头,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回,回大爷的话,妾是帮沈家三郎君做媒,那位三郎君好男风,又,又喜欢出身清白干净的男子,所以妾……便帮他张罗了一房男妾。” 她想起什么似的,急死忙活地补充:“不,不止一房,城南徐家的养子他们也看上了。” 姬雍:“……” 徐冲:不敢吭声.jpg 姬雍沉默半晌,忽然偏头,嗓音很轻,却含着丝丝寒意,面上更是结了霜一般:“不是说咱们要乔装入长汉吗?” 他指了指马车内昏死过去的男子,神态颇是森然:“你觉着他如何?” 徐冲哆嗦了一下:“殿下是想……乔装成沈府男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