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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笑道:“两个meimei生得娇俏可人,怎样穿戴都好看。我也是听郑师傅说得多了记在了心里,蒙你们抬爱罢了。”这也是心里话,姐妹两个正是含苞未放的花儿一般的年纪,怎么打扮都好看。 简五小姐就道:“下次我们过来,嫂嫂告诉我们在各色衣料上绣什么图案好不好?” 顾云筝依然是言辞委婉,没有一丝托大的语气,“我们一起商量。” “先谢过嫂嫂了。”两个女孩子齐齐点头,笑颜如花。 简家母女三个逗留到巳正,便起身道辞。顾云筝挽留几句,见三个人不肯,也就不再坚持,心里明白她们是有意避着霍天北,便亲自将人送到垂花门外。 坐着青帷小油车回到正房,一名小丫鬟与徐默前后脚过来了。 小丫鬟说秦姨娘回来了。顾云筝点一点头。 徐默是送东西来的,“侯爷给夫人的两件东西,交待小的送回来。” 顾云筝看着黄杨木的小首饰盒子,暗暗腹诽着:但愿不会又是让她啼笑皆非的物件儿。 ☆、怯情浓(4) 徐默已笑起来,“老字号了,不知藏着多少奇巧之物,侯爷得了闲就去那儿坐坐,有时候不买东西,只是和马老板说说话。” 顾云筝将小小的黄杨木匣子拿到手里,摩挲着木料的纹路。轻轻打开来,看到红绒布上的嵌珍珠银手镯。 手镯样式简单,看得出,是新打造的。 出奇的是那几颗珍珠。她将手镯拿起来,微眯了眸子,借着门外倾泻入室的阳光细看。 并排五颗黑色珍珠,泛着矜贵沉郁的光泽,皆属上品,单拿出一颗,便是价值非凡,何况是五颗同等大小的。 顾云筝微笑,“珍珠是侯爷的,对不对?” “嗯。” “应该是。” 李mama与徐默同时搭腔,后者不是很确定。 李mama又道:“侯爷存着一些黑珍珠,只有这五颗同等大小的。这黑珍珠不同于别的珠宝,尤其这种成色、大小相仿的,极为少见,是有多少银子也买不到的东西。” 徐默就笑,“我对这些一知半解的,天生没有这根儿筋,只知道侯爷手里有点儿这样的珍珠。” 顾云筝让春桃给了徐默一把银瓜子。 徐默高高兴兴地走了。 顾云筝把镯子戴在腕上,端详一会儿,放下衣袖。 萧让也曾是璞玉斋的常客。和马老板熟稔之后,每次过去就直奔马老板的藏宝室,哪一件是马老板的心头好,他就要高价买下哪一件。 其实萧让只是喜欢那个逗得马老板欲哭无泪的过程,怎么样的宝物他也看不到眼里,东西到手之后,转手就丢给她。她便故意去马老板那儿显摆,把那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弄得啼笑皆非。 出自马老板之手雕琢、镶嵌的珠宝玉器,要么极为精致,要么极尽奢华。他说过,宝物、美玉是用来娇宠的,万不可有一丝怠慢。 她之所以笃定这五颗黑珍珠是霍天北手里的东西,就是因为了解马老板这性情。她还能够确定,这样简简单单镶嵌在银镯上,一定是霍天北的意思。按马老板的性子,一定是用小颗粒的白珍珠或者彩色宝石衬托黑珍珠,把手镯做得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繁复或简洁,都没错,锦上添花与本色示人对于真正的宝物来讲,都适合。 如果她还是云筝,喜欢的当然是马老板的手法,那时她适合华美之物。 现在她是顾云筝,喜欢的便是霍天北这种手法,今时她不喜累赘之物。 区别不过是合适与否。 ** 霍天北看着手里的玉雕猫,缓缓摇头,一脸嫌弃,“没灵气。” 马老板气得胡子翘了起来,手里的折扇摇得呼呼生风,“这可是我亲手雕刻出来的!这些天紧赶慢赶,眼都要累瞎了!” “那你一定是不喜欢猫。”霍天北重复,“没灵气。” “我可是尽全力了。”马老板将玉雕拿回手里,左右端详,“我也是看你这块和田羊脂玉的玉质着实是好,不愿辜负了它,否则也不会亲自动手。早知道你是这言语,哼!”胡子翘得更高了,“我是不喜欢猫,难不成为了给你做个玉雕,还要养一只猫?” 霍天北微笑,“可行。” 马老板气结,不说话了,心里咬牙切齿地腹诽:你这小混账,成心要把我气死! 有段日子了,这小混账拿来了一块好玉,让他雕一只猫。今日一早过来了,他还没完活,让他午间再来。这时过来了,丢给他这种评价……怎么想怎么憋气。 “就这么定了。”霍天北道,“这东西你留着,回头我再送几块好玉过来,你慢慢来。” “这玉真给我了?”马老板像个孩子似的,立刻喜笑颜开,“太好了!你看着没灵气,我却能卖个好价钱。能入你的眼的东西太少了。”说着话,将玉雕小心翼翼放在一旁,“你啊,太挑剔。真不知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霍天北不置可否。 马老板又好奇,“怎么一定要猫摆件儿?要送人还是图新鲜?” “这你就别管了。”霍天北慢悠悠起身,“改日请你喝酒。” “喝酒就免了,我喝不过你。”马老板笑道,“给我两坛好酒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