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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带扯下,几处旧伤痕横亘明舒眼前,而心脏边上的伤口正血腥,一看即知它并非一刀剜成?。 程宴洲顺着明舒的视线,看回到自?己的胸膛,面色不佳。 明舒无心理会,她自?顾自?地抽回手,对方却?似早有所知,一把扣死。 男医生眼皮跳了下,在他手上那团棉花球瞬间带上红色。程宴洲脖颈绷直,死死克制。 明舒眼尾慵懒地勾起,跟男人对上了似地,用力挣扎着,无视他伤口蔓延出的血痕。 程宴洲咽下喉咙里破碎的喘息声,巧妙地控制住手上的力道。 无论如何都不肯放。 “别…别动啊…” 男医生夹着棉花球拼命忙活,他心里暗骂周寒,说什?么查房,明明是拿他挡修罗场。 明舒深呼吸,扫了眼他裂开的伤口,尾音上扬:“程宴洲,你活该啊。” 男医生脑子轰地一声。 程宴洲闻言,轻笑着应声:“是。”他眼眸剥开野性的慵懒,“我活该。” 护士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不明所以,但仍旧不妨碍她在心里喊一句:好家伙! 明舒眯眼。 男人医生认真地处理伤口,最后把纱布裹上时?,叹了一声:“幸好伤在心口边上,差零点公分真的得要命。” 程宴洲沉沉盯住明舒,她红唇轻启,嗓音沉静地说:“刺偏了。” 男人手上颤了下。 医生手上动作飞快,放好镊子,脱下手套,拎着不明所以的小护士赶紧出了门。 一直到门外,他还心有余悸,见?守在外面的周医生,他没好气?地要上去拼命。 “安啦。”周寒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话是跟男医生说的,自?己的眼睛却?好奇地挂在门上。 里面,两个人对峙。 程宴洲俯身,瞳仁掠开漆黑的暗光。他字字沉哑:“为什?么不看准了下手?” “有吗?”明舒昂首,没什?么情绪地说。 男人眼尾锐利,旋即他压着明舒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 一旁的心率图上,波浪线骤然?高起,又跌下,偏离原来的平缓。 “心就那么点大,我都给你指出来了。”程宴洲睨她,大有透过?她的一双眼看出真假的心思。“为什?么刺偏?” 明舒手指小小地握了下,隔开病号服下的体温。她抬起眼眸,平静地看着男人说:“程宴洲,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程宴洲不肯放过?她,“只是因为这个?” 心率图上无止境的线条状况开始急转直下。明舒挑了下眉,她仰头弯着眼尾,“不啊,可?能…真的怕你死了。” 她眸子里有光溢出,美得对他不设防,睽违已久。程宴洲咽了下喉咙,心图上的跳动平地拔高,脱离掌控。 明舒触目,眼里的光瞬间碎开。她吐气?如兰:“你不如做梦。” 把心捧高再扔下,是比直接一脚踹死更为可?怖的事。 男人呼吸微窒,明舒扬起天鹅颈,慨叹良多:“你以前大概也觉得玩弄一个人是很有趣的事吧…” 程宴洲紧了下口腔,近乎于?发誓:“不是玩弄。” 明舒扯了一个疏离的笑容,“还是玩弄比较好。最起码,不会玷污了别的东西。” 程宴洲死死闭下眼里的殷红,女人放平眉头,嗓音真诚:“程宴洲,你要活着。” “好与不好无所谓,生不如死也没关?系,但,你得活着。” 男人死死地咬了下牙关?,旋即他扣着明舒的手腕拉到跟前。 他额头前倾,气?息拂在明舒的睫毛。一个字掷地有声:“好。” “活人的命不能归死人。”程宴洲眼里情绪汹涌,他说:“死后,我的命才是他的。现在,我的命,归你。” 没来由地,明舒拢了下手指。而男人眼里裹挟的风暴静待的回复。 手机却?掐着时?间响起。 明舒拿出,上面亮着时?屿二字。程宴洲绷着上颚,“别看他…” 女人不理,把手机放在耳边。那头,男人懒散的嗓音叫她:“明舒。” “是我。”明舒敛眉。 时?屿动了动口腔:“在哪?” 女人眉头微蹙,又听他说:“在医院、去看程宴洲?” 没有开扩音,但声音藏不住似地跌出手机,掉在静谧的病房里。 程宴洲脸彻底沉下,只因明舒说:“主要是来找医生。” 顺便看他。 时?屿舌尖扫了下牙关?,心里不是滋味:“你诚实得还挺…” 可?爱的。 男人甩了下手机的车钥匙,“要是没有前面多余的两个字就更好了。” “时?屿。”明舒语气?偏凉。 男人按住车钥匙,停手。“下来,我在医院停车场。” 明舒抿唇:“什?么事?” 时?屿没好气?地回她:“不是说了要给你找医生?” “抱歉,我已经…” “知道了…”他掸了下手,有些失望,“要拒绝也至少亲自?下来说吧,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明舒深呼吸,“好,那你等一下。” 时?屿点头,“行…” 通话到此结束。 明舒转而动了下那只不自?由的手,兴致缺缺地反问:“握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