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无迹可寻的谋杀
除了上述所说的几个疑点之外，马浩然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是想不通的，而且，也有些不符合常理……那就是，鲁卫露在外面的上半身！ 现在是夏末，虽然白天仍旧很炎热，但到了晚上，尤其是深夜，气温会明显的下降，甚至还会有些微凉，而鲁卫的上半身，却没有盖着被子，这很不符合常理，难道，鲁卫不怕冷？ 再退一步说，就算鲁卫不怕冷，那他也绝对不可能露出半个身体睡觉，毕竟，今夜是回魂夜！ 留宿在老宅的鲁卫，就算不信鬼神，也应该尊重死者，尤其，死者还是鲁卫的父亲，所以，鲁卫一定会按照乡下的习俗来睡觉，将被子蒙起来，表面上，让死者看不见土炕上有人在睡觉，这样，就不会影响灵魂投胎的进度了！ 所以说，不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鲁卫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就在马浩然思索着案发现场的几大疑点之时，鲁兴国突然用力的拍了拍他自己的脸，就像是自己在打自己一样，不过，马浩然知道，鲁兴国并不是在自己打自己，而是一种让自己减压，舒缓心境，以及内疚自4责等一系列心理活动的反应而已。 “浩然，我先出去了，屋子里的血腥味太重，而且，还是二叔的血……”鲁兴国一边说着，一边朝马浩然露出了一抹凄惨的微笑，言罢，鲁兴国便自顾自的迈出了步子，走出了老宅。 马浩然目送鲁兴国离开老宅的厨厅，忽的，马浩然剑眉一挑，仿佛想起了什么，犹如梦呓一般自言自语道：“血腥味太重……血……” 马浩然猛的转过了身，一个箭步便冲到了鲁卫的尸体旁边，那双深邃的黑瞳，始终在土炕上，以及鲁卫的尸体上，不断游走着…… “血……”马浩然将目光落到了鲁卫咽喉处的致命伤之上，那一滩已经凝固干涸的血迹，仍旧触目惊心，包括尸体后颈部的下方，也凝聚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块，除此之外，鲁卫的下颚处，额头处，以及胸膛，也都有星星点点的干涸血迹，甚至，尸体伤口附近那一小片土炕上，也溅上了一些不算太密集的血迹，但是，鲁卫的左右脸颊，却是偏偏并没有任何的血迹…… “额头，下颚，胸膛，都有少许血迹，但左右脸颊上却没有任何的血迹，这是为什么？”马浩然皱着眉头，盯着鲁卫咽喉处的伤口，自言自语的说道：“而且，这不规则的血迹，又延伸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尸体身上的血，实在是太少了……通常情况下，被割喉而死的人，血液都应该飙射喷溅，不说洒满全身，起码土炕上，应该遍布血迹才对，可事实上，却并没有……” “老大……” 就在马浩然喃喃自语之际，拳王一边低吼，一边冲进了屋内，可当拳王看见了鲁卫的尸体之后，他的脚步和声音，皆是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马浩然闻声，缓缓转过身，盯着一脸骇然的拳王，轻声问道：“有什么发现？” “卫叔他……”拳王没有回答马浩然的问题，而是抬起了手，指着躺在土炕上的鲁卫，用一种无法接受现实的语气，对马浩然说道：“真的死了吗？” “死了！”马浩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声音之中，却透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帮卫叔找到真正的凶手了！” “对！找到真正的凶手！”拳王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仿佛要将指甲生生抠进rou中似的，双目几欲喷火般低吼了一声。 “先说说你有什么发现吧！”马浩然再次发问。 “有发现，也好像没发现，老大，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拳王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马浩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老宅外走了去，拳王见状，立刻紧跟上了马浩然的脚步。 老宅外的石阶上，鲁兴国席地而坐，一言不发的仰望星辰，似在悲叹，而影帝和卢倩则是站在鲁兴国的身后，看那模样，想去劝，又怕打扰到鲁兴国。 影帝和卢倩见到了马浩然从老宅内走出来，当即便围了上来。 “老大，大国他……”影帝指了指犹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的鲁兴国，颇为为难的对马浩然说道。 “让他静一静吧！”马浩然先是朝影帝摆了摆手，又道：“联系郑队了吗？” “联系了，郑队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天亮之前差不多能到！”影帝点点头，说道。 马浩然不再言语，而是径直朝着老宅的后院走了去。 绕过之前烧天梯的烟囱处，马浩然和拳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后院。 老宅的后院，放眼望去，没有庄稼，更没有空地，就像地毯一样，杂乱的荒草几乎覆盖了整片地表！ 院墙与老宅的后墙之间，相距接近五米的距离，不算太远，但关键是那所谓的院墙，其实就是一排简单的木栅栏，而且高度连一米都不到，它的作用，也就是将院子和道路分割开罢了！ 随后，马浩然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老宅的后墙之上……老宅的后墙，比前面的墙体，更加老旧，甚至都已经没有了本色，满是泥泞，这种墙体，就算有脚印的痕迹，也几乎无法发现！ 马浩然缓步走到了后墙的三扇窗户，其中一扇窗之前，然后他抬起了手掌，小心翼翼的按在了窗台的边缘，毫不费力的一撑，整个身体便直接平地拔起，只要马浩然在稍微借助一下脚和手的力量，便能直接通过这扇打开的窗户，跃入老宅的厨厅之内！ 这时候，拳王开口了…… “老大，这就是新发现，不管是我们，还是疑似凶手的人，都可以简单的翻过后墙，走过荒草丛生的后院，然后通过打开的窗户，轻而易举的摸进来老宅之内，如果小心一些，甚至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而没发现，便是那低矮的木栅栏，杂乱的荒草，以及太过陈旧的墙体，我根本就无法发现任何的痕迹，或者说，鉴定部门的同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收回！” 拳王话音落地，马浩然也停止了攀爬窗户的动作，一边四下张望起了凌乱的后院，一边自言自语道：“没有任何的痕迹……大自然，帮助凶手掩藏了所有的痕迹！” “老大，这案子该怎么查？完全是无迹可寻！”拳王耸了耸肩，苦恼的嘀咕了一声。 “凶手留下了痕迹，只不过，我们现在看不见凶手留下的痕迹！”马浩然言罢，便迈开步子，朝着木栅栏那边走了过去。 一路上，马浩然小心翼翼的躲避荒草，仿佛生怕会破坏了某些隐藏在大自然之下的线索一般，五米的距离，马浩然足足走了几分钟，才来到低矮的木栅栏之前！ 这一次，马浩然并没有伸手去摸木栅栏，而是抬起手，不断的在他的腰间位置比划着木栅栏的高度。 “老大，这种低矮的木栅栏，只要不是孩童，都能轻而易举的翻过来，而且还是不留痕迹的翻过来！”拳王站在窗前，朝着马浩然低喊了一声。 马浩然没有反驳拳王，而是转过身，一边开始往回走，一边对拳王点了点头，说道；“根据现场的环境来分析，凶手与死者鲁卫之间，虽然隔着栅栏，院子，厨厅等障碍和距离，但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的障碍和距离，只要不是孩童，再小心一些，都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接近死者……的确是无迹可寻的谋杀，就像是，死者鲁卫，是真的被回魂之夜出现的鬼魂，索了命一般！” 马浩然没有再说话，而是和拳王原路返回，绕回到了前院。 “老大，有什么新发现吗？” 影帝见马浩然和拳王从后院走了回来，立刻和卢倩围了上去，就连发呆的鲁兴国，都回过了神，朝着马浩然投来了希冀的目光。 马浩然点了点头，可随后，他又摇起了头。 发现？ 线索？ 痕迹？ 马浩然捕捉到了一些疑点，但却无法解释，有与无，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老大，你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影帝十分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该不会，真的是……”卢倩只把话说了一半，便捂上了小嘴，瞪起了眼睛，满脸惊恐。 “案件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影帝拍了拍卢倩的肩膀，柔声说道：“这种诡异的案件我们见得多了，在深山鬼楼案中，我们不是都亲眼见到了女鬼升天的场面吗？到头来，都是假的而已！包括这件案子的鸡脚印，我想，一定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而故弄玄虚罢了！” “影帝说的没错！”马浩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仍旧平静，不起任何波澜，“这件案子，一定是人为的凶杀，而凶手，我认为，一定是大先生，胖子，瘦子和混子四人之一！” 马浩然话音落地，就不开口的鲁兴国，突然说话了，“在乡下，大家睡觉都比较早，从我们烧完天梯，返回隔壁院子喝酒，再到凌晨一点多，我们发现了卫叔死亡，中间这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只有那四个人有时间作案，浩然的想法，完全成立！”